“你該死,你該死!”
“你去死!”
“你注定死無葬身之地!”
“我詛咒你們,用我的血肉,我的毛發,我的生命,我的一切,詛咒你們!我愿踏遍刀山地獄、身入火海地獄。只要你們與我受同樣的苦!”
尹觀的表情,也時笑時哭,時而猙獰,時而痛楚。
他徹底瘋了!被咒術所同化。
已經入邪!
岳冷有了這樣的判斷,抽身后撤。
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在這樣的時候,坐視秦廣王自我毀滅即可,沒必要再插手,徒惹一身麻煩。
岳冷的判斷無疑十分精準,而且也在第一時間做出正確的選擇。
但他很快發現,他無法抽身!
尹觀明明已經喪失了自主意識,整個人被咒術力量反向侵蝕,但卻仍然對著他窮追猛打。仿佛“攻擊岳冷”,已經變成了一種生命的本能。
就像餓了要進食,困了要睡覺一樣。不需要智慧引導,完全是最本能、最直接的選擇。
岳冷一時抽身不得,可癲狂狀態的尹觀卻越迫越近。
“入邪”的尹觀,本能就是殺岳冷!
那本來只籠罩在拳頭上的綠光,竟然越來越刺眼,最終“脫離”他的身體,在體表凝聚成綠焰,“冷冷”燃燒起來。
那是一種極其陰寒的燃燒,仿佛要將觀者的眼神、乃至于靈魂,一同燒去。
每一朵綠焰,都是一種自我毀滅。
===第三十七章 殺威棒===
自毀,是一種違背生命本能的可怕傾向。
因為生存,是生命永恒的向往。
岳冷當然比尹觀強,不管是爆發狀態下的尹觀,還是現在入邪狀態下的尹觀。
外樓境對神臨境的挑戰,本身就像是個笑話。
但即使是岳冷,也發現自己不能再等待下去。
面對入邪狀態下的尹觀,如果他還是一味地退避,他也很可能會受創!
那就不再等。
既然秦廣王已經癲狂,既然他迫不及待追逐毀滅,那就毀滅他。
岳冷不再避讓,直接豎起雙手,遙遙對準尹觀。
從虛空之中,忽然“鉆”出十條漆黑鎖鏈,鎖鏈的一頭,扎根于虛空之中,而鎖鏈的另一頭,則像毒蛇一樣前竄,瞬間繞過幾圈,交錯于尹觀身周。
不待他反應過來,直接便將其捆縛,而后收緊!
入邪狀態下的尹觀速度奇快,卻根本沒辦法避開。整個人都被漆黑如墨的鎖鏈所捆縛,手不能張,腳不能動,鎖鏈重重將他捆縛,只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面。臉上卻依然不斷變幻著表情,或猙獰或痛苦或怨毒。
唯獨沒有一個,屬于他自己的表情。
此時的尹觀,只是承載咒術力量的軀殼。裹挾著強大的詛咒力量,也必須承載那無數的怨毒意念。
對于地獄無門的秦廣王,岳冷當然不會有同情之類的情緒,在完成捆縛之后,他便自然的右手前探,要摘下這顆人頭如此狀態下的尹觀,生擒也沒什麼意義了。
但就在此時。
啪嗒!
自虛空中“鉆”出來的鎖鏈突然斷開。
尹觀的身周,仍然是朵朵綠焰懸浮。
法家秘術凝聚的鎖鏈,居然被“燒”斷了!
不,岳冷心中有更準確的感受。漆黑鎖鏈并非是被“燒”斷,而在那綠焰的灼燒下,竟然產生了自毀的意識,而后“自我”斷開!
這究竟是什麼力量?
即使岳冷一生與超凡案件為伴,見多識廣,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力量。
因為在此之前,也從未有人,把詛咒厭勝之術推到如此高度!
盡管那人,已經入邪。
他早知這綠焰不凡,但不知有如此恐怖。
所以當癲狂的尹觀直接裹挾綠焰而來,一拳轟向他探出的手,他在這場戰斗中第一次沒有選擇硬接,而是收手,退開!
之前退開,是為了等待尹觀自我毀滅。而這一次,卻是不得不退。
他似是不經意地往一根鑄鐵黑柱后掃了一眼,有一種在年輕青牌面前丟了面子的些許尷尬。
但也僅此而已了。
入邪狀態的尹觀的確能給他造成威脅,但也只是停留在“能夠造成威脅”的程度。仍然不會是他的對手,哪怕這綠焰如此恐怖。
被岳冷淡淡的眼神掃過,姜望心中生起的卻是另外的想法。
“他看我是什麼意思?”
“要我出手幫忙?”
“尹觀難道比我想象中更強大,已經對他造成了暗傷?”
“我要不要出手?”
“出手幫誰?”
姜望趕緊甩掉這個可怕的想法。哪有什麼選擇,出手當然只能幫岳冷。這里是齊國!
除非他不想活了,并且死之前還想連累一下重玄勝。
“作為青牌,實在沒有袖手的理由”
姜望心里飛快地轉動著念頭,嘴里卻哇地又吐出一口血。
看起來實在傷得有點重。
“捕神大人,不是屬下不幫忙。是屬下身體狀態不允許,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啊!”
姜望在心里解釋著。眼睛緊緊盯著岳冷,打算他如果再發信號,就直接“暈倒”。
但他顯然是多想。
岳冷根本不需要他的幫手,也不認為在這種層面的戰斗里,他能夠幫到什麼。
在姜望的視角里,岳冷懸在高空,面對癲狂撲來的尹觀,先是伸手一按,一堵無形的“墻”瞬間將尹觀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