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最后終究是要靠實力說話。
如今莊國邊軍的撤退,已經說明了問題。莊國與雍國之間仍在存在差距,這個差距并非一年兩年就能抹平。
已是臘月二十三,再有幾日又快過年。
姜望打算過完除夕再去齊國,與重玄勝在太虛幻境里聊過幾次,他最近修行很是賣力,生意上則是風平浪靜,德盛商行勢頭也很好。
臨淄城里最近有一家新的商行,統合了很多小商會,崛起速度很快,東家很是神秘
據說許高額在近海群島與人爭風吃醋,結果和對手雙雙負傷,李龍川為了給朋友撐腰,連夜離開了臨淄
高哲最近抖起來了,未來家主的地位得到確認,因為他最大的競爭對手在打更人面前犯蠢
晏撫好像要被安排聯姻
大概就是一些這樣的瑣事。
總之重玄勝表示一切都好,沒有什麼問題。
但姜望還是能察覺到他內心的緊迫。
當重玄遵離開稷下學宮的時候,就是他們正面對決的時候,而重玄勝再沒有什麼理由能逃避。
稍止心緒,姜望最后看了一眼祁昌山脈,便欲回轉凌霄閣。
“打不起來的。”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仿佛只是閑聊般,卻讓人心中一緊。
是誰欺近到如此危險的距離?
姜望手搭劍柄,不動聲色地轉過身來。
他于是看到了一個烏發老者。
其人身披白袍,高高瘦瘦。
面有老態,但發黑如墨。
姜望此前從未當面見過、但早已深深記住的
杜如晦!
===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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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姜望轉過身來,杜如晦很是平靜,仍然繼續著他的話語:“莊雍兩國向有淵源,同氣連枝,偶有一些小摩擦罷了,打不起來的。你覺得呢?”
姜望想象過無數次自己見到杜如晦的樣子,但沒有任何一種情況,是現在這般。
這樣毫無準備的遇見,這樣近,這樣突然。
他竭力讓自己更平靜、更淡然,強行鎮壓心里的驚濤駭浪,反問道:“老丈是在問我嗎?”
杜如晦笑了笑,他的笑容很和煦,親切得像家里的長輩:“除了你我,這里還有旁人嗎?”
“如果是問我的話我不知道。”姜望搖搖頭:“莊雍兩國打不打得起來,我并不關心。相較之下,我更關心祁昌山脈里的妖獸,更關心開脈丹。”
“是嗎?”杜如晦看著他:“我看你修為不俗,又在這里久久停駐。還以為你很關心莊雍之間的矛盾呢。”
“老丈說笑了。我只是隨便看看。”
杜如晦閑聊了兩句,突然道:“你代表誰來察看此地形勢?”
姜望苦著臉:“老丈,我真不知您要問什麼。您看我這麼年紀輕輕,說是個孩子也不為過,能代表誰?”
“那我換個問題。”杜如晦不為所動,繼續逼視著他:“小兄弟從哪里來?”
姜望知道這是此番問話的關鍵。
別看這位老人現在如此和煦,如此溫和,一旦被他判定為莊國的威脅,下起手來絕不會留情。
“凌霄閣。”
姜望惜字如金。在杜如晦這樣的人面前,在不得不回應的情況下,還是少說少錯。
杜如晦微微仰了一下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姜望注意到,杜如晦負在身后的手松開了。
也說不定,這一點是故意讓他注意到的。
“遲云山?”杜如晦問。
遲云山大概很多人都知道,但沒幾個人知道遲云山里有什麼。在杜如晦這樣的存在面前,單就遲云山與凌霄閣的隱秘聯系,應該并不是秘密。
姜望心念轉動,認真說道:“的確與此有關。”
他的眼睛清澈、溫和,而又堅定,看起來很值得信任。一丁點的仇恨都沒有泄露出來,好像是真的對杜如晦很陌生。
杜如晦似笑非笑:“說起來,老夫還真是很好奇,這麼多年來,葉凌霄嚴防死守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在下恐怕不方便說。”姜望躬身禮道:“請您見諒。”
“沒關系,保守秘密是優秀的品質。”杜如晦很有氣度:“老夫與葉凌霄多年未見,正好要去一趟凌霄閣,不妨同行?”
姜望知道,杜如晦這是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從凌霄閣而來,名為同行,實為押送。倘若他被證明與凌霄閣無關,那麼下方這茫茫青山,恐怕隨時要埋白骨。
心中已是緊張到了極點,面上卻依舊平緩:“長者命,不敢辭。”
“你好像有些緊張?”杜如晦問。
姜望苦笑一聲:“在您這樣的強者面前,我很難不緊張。”
杜如晦不置可否:“許久未去凌霄閣,還請小兄弟前方帶路。”
姜望松了一口氣,轉身疾飛。
在杜如晦面前,他絕對沒有逃跑的機會。更沒有反抗的余地。他現在只慶幸他沒有隨便說一個地方。
從凌霄閣而來,畢竟不算謊言。
自祁昌山脈飛回云國,一路上杜如晦偶爾也說幾句話,但都沒什麼重點,好像一個普通的孤獨老人,隨意找人閑聊罷了。
姜望不敢判斷,更不敢大意。牢牢把握惜字如金的方針,能不多說絕不多說,能含糊過去的都含糊過去,就這樣艱難地捱到了抱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