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說得有道理。”鄭老三說。
“我是講道理的人嘛。”李老四美滋滋地說。
鄭老三仍然看著那戴著無面面具的女人,沒有回頭:“但是你想一想,如果讓老頭子追殺我們,會不會很好玩呢?”
“誒!”李老四眼睛一亮。好像來了興趣。
“好。”女人放下挨著面具的手,選擇妥協:“知道是你們的玩具,我不碰。”
鄭老三仍然沒有放下鋼刀:“你剛剛說想揭面的。”
女人叉起腰:“老娘現在又不想了!不行嗎?”
鄭老三的眼神很執拗:“不行。”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個釘,言出必行,千金一諾。”李老四幫腔,只是并不很連貫,要想一想才吐出一句,斷斷續續。
“”女人決定認輸,從儲物匣里掏出一錠金子:“我道歉,我賠錢。”
鄭老三一把收起金子,這才笑了:“行!”
“三哥,三哥。”李老四眼巴巴地瞧著他:“這是賠給咱們兩個的。”
鄭老三敷衍地擺擺手:“放心,三哥不會虧待你。”
“癡呆兒!”女人忍不住罵道。
“你罵我們了!”鄭老三立即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女人只好又掏金子。
她這等修為的強者,金銀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價值了,之所以還隨身帶著那麼多,無非就是被眼前這兩個活寶逼的。動不動就要你賠錢,不然就要殺你。身上沒點銀子還真不行。
“說回正事。你們的大事怎麼樣了?”女人掏完錢,不滿地說道:“老大說你們太貪玩了,讓我來幫你們。”
鄭老三很不服氣:“來的時候他還說,這次相信我們能做好。”
李老四幫腔道:“就是!”
“畢竟是我們的大事。”鄭老三說。
李老四接道:“很重要的事。”
說罷,他們一起瞪著女人,想要瞪出一個交代。
女人微微仰頭,想了想:“可能他忘了。”
這個理由看起來很荒謬,但鄭老三和李老四都毫無障礙的接受了。
很合理嘛!
“好吧。”鄭老三說:“我們在觀察情況。”
李老四接道:“進展很順利。”
“那就好”女人幽幽的說。
此時守在威寧候府外的姜望,并不知道他無意中招惹了誰。他并不清楚,被他輕松吊在樹上的兩個家伙,是什麼樣的恐怖存在。也不知道,一場突起的殺機,悄無聲息的消弭了。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危險,沒有人能夠確保安全。
他只是靜靜地守著,不放松任何一點時間地探索內府,同時等待著封鳴的到來。
夜深已很久,黎明尚未來。
===第三十一章 得失===
“我們事前說好的,明明說好的。商行上下幾百口人等著活命!怎麼能不算了!”
“侯府這樣朝令夕改,如何服眾!”
“你們這個樣子欺侮人,威寧候知道嗎?!”
“焦爺,焦爺,別這樣,別這樣,我哪里做得不對,還請告知,我改,我賠禮,我給你跪下了!行嗎?”
砰!
求情的人被一腳踹出老遠,在地上翻了幾滾才停下。
嘴里仍在痛苦地絮叨著:“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
“滾!”一個勁裝打扮的壯漢立在侯府門前,應該是侯府里養的家兵,正戟指其人,聲音兇狠:“再來鬧,殺你全家!”
告饒的聲音戛然而止,地上那人咬牙忍受了一陣,緩過氣來,爬起身慢慢地走了。
姜望遠遠地看了一眼,認出來其人。
當時在里院壽宴上,武功侯突然來訪的時候,所有人都站起來相迎,有些客人更是迫不及待地迎出門,此人就是其一。
應該就是那個行為,得罪了威寧候府,讓早先談成的什麼事情泡湯了。
具體事情無從知曉,但想來對此人所在的商行來說,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可對家大業大的威寧候府來說,或許只像是趕走了一條野狗,無關痛癢,也無足輕重。
姜望一聲不吭,默默往黑夜里又站遠了些。
能說被趕走的這人自作自受麼?能說他愚蠢看不清形勢麼?他怎麼說也代表了一個幾百人的商行,在一般人里,應該算是有些家底。但在兩位功勛侯爺面前,他能算得上一個屁嗎?
驟然聽到武功侯的名頭,他敢不連滾帶爬地去迎麼?
威寧候府就因為這點事情,如此逼迫。
那個出聲威脅的壯漢,應是威寧候府的家兵。姜望聽得出來,那一句“殺你全家”并非虛言恫嚇,而是切切實實帶著殺機。
只瞧被威嚇的人嚇成什麼樣,就能知道這句話的說服力了。
威寧候府隨便一個人出來,就可以動輒殺人全家?
從此事可見,對威寧候府來說,雍國的律法,簡直是玩笑一般!
一個規則得不到維護的勢力,是混亂的,是可怕的,也是不穩固的。無論國家還是宗門,都是如此。
姜望繼而又想到,封越帶厚禮前來祝壽并賠罪,結果卻突然被扣押一事。
他對封越當然談不上什麼感情,也不了解其人品德。但僅就這件事來說,青云亭這樣一個順安府境內實力最強的宗門,威寧候府說構陷就構陷。連個好點的理由都不愿意編,說難聽點,連個罪證都不愿意去偽造!
再想想當時在遲云山,青云亭歷史傳承的秘地,焦雄說參與就參與,還成為主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