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多時了!”魚嗣慶冷哼一聲,直接一步踏出,迎上前去。
水鷹嶸張嘴欲喊,那應當只是幻象!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如果讓魚嗣慶輕松解決了姜望,那他水鷹嶸豈不是更顯無能?
只是站起身來,擺出隨時補位的戰斗姿態。
姜望特意控制幻象,施展他曾在水鷹嶸面前施展過的八音焚海,就是擔心被早已見識過的水鷹嶸第一眼看破。
沒想到水鷹嶸雖然看破了,卻一聲不吭。
魚嗣慶已經霸氣無比地迎上前來。
五指一擰,便成爪勢,與蜃王珠制造的幻象正面相沖。
當此之時,又一個姜望縱劍而出,飆射至界河的另一河段,看樣子玩的是聲東擊西。
卻見魚嗣慶左爪一壓,蜃王珠制造的那幻象頃刻崩滅。右手也成爪,直往身前一劃,他身前什麼也沒有,像是在攻擊空氣。
但那個縱劍至界河前的姜望,身上忽然出現五道裂縫,直接崩滅!
不見血肉,又是一個幻象。
“咦?”魚嗣慶驚訝了一聲,仍有閑暇地看了水鷹嶸一眼:“此人精通幻術?剛才這幻身,我竟看不出半點問題來。”
原來他早看破了蜃王珠的幻象,只是將計就計,誘姜望出來以殺之。不過紅妝鏡的幻身,讓他信以為真,以至于使出了殺招。
相較于魚嗣慶的驚訝,姜望心中更是震驚。
剛才……這是什麼手段?
身在此方,卻攻至彼方?
距離對魚嗣慶來說仿佛失去了意義!
簡直是神出鬼沒。
姜望在二十里之外,小心翼翼地往遠處移動。
剛才那一套,并不是聲東擊西,而是打草驚蛇。
就是想要看一看魚嗣慶的手段。
應該說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看得很清楚。
但這也并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為對手實在可怕!
剛才的紅妝鏡幻身,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他自己設身而處,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如果說接連動用蜃王珠和紅妝鏡幻身,得到了什麼收獲的話。
那就是讓姜望真正認識到了,這個魚嗣慶,至少現在還無法力敵。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機會。
雖然按照之前的分析,他也想象得到魚嗣慶的可怕,但心中還是難免抱有試一試的沖動。現在這個念頭已經完全打消了。
他確定自己不是魚嗣慶的對手,也根本不可能在那種詭異的攻擊下成功渡河,所以他果斷撤離。
撤離并不是放棄,而是冷靜思考之下的判斷——一旦對方的手下到齊,必然就會先在界河附近展開搜索,而后才擴開至更遠的地方。
屆時他在這里,肯定無處可藏。
但是丁未區域這樣大,哪怕把所有的海族都拉出來,也很難查遍所有空間。那張搜查的網,拉得越開,縫隙就會越大。
他不相信,來追殺他的,都是魚嗣慶這等級別的強者,都有魚嗣慶這般手段。
只有等到魚嗣慶離開界河,加入對他的追索,他才有機會繞回來成功渡河。
這是在這種形勢下最好的選擇,也是面對魚嗣慶這種強者的無奈。
就剛才那極短的觀察,姜望已經判斷,這個海族,在人族修士中,至少也是神通外樓級別的存在。
而且他的神通還特別可怕!
完全可以比擬地獄無門閻羅級別的強者,至于是更強,還是稍弱,在沒有確切的交手前,無法準確判斷。
但不管怎麼樣,比他本人強是一定的。
通過幻身的眼睛,姜望已經看到了那條界河的五色斑斕,無數時間與空間的碎片,在狹小而又浩蕩的縫隙里游蕩。
美麗卻危險。
姜望一邊往遠處撤開,一邊在心里牢牢記下界河的樣子。
無論對手有多強,今日必要渡此界河!
……
……
界河之前。
沒有察覺到對手的真身所在,魚嗣慶也不打算去追搜。
堵住去路,才是現階段最重要的事情。任你千變萬化,我只守住必經之路即可。
所以他只瞧了一眼,沒能洞察姜望的隱匿,便停在原地。因為方才的這一番接觸,他也更上心了些,開始在水鷹嶸這里獲取更多情報。
面對魚嗣慶的問題,水鷹嶸只道:“我說過,不可小覷此人。他不僅幻術出神入化,殺力更是可怕。有一門火行神通,幾乎無物不焚。”
“呵。不過裝神弄鬼而已,也就嚇唬嚇唬小朋友。”魚嗣慶話里有話地冷笑:“你看我就堵在這里,他敢露真身麼?”
小朋友說的是誰,再也明顯不過。
水鷹嶸被他這種時不時譏諷一下的態度氣到不行,但又的確不是對手。索性就站著調息自身,只當做沒有聽見。
“倒是你。”魚嗣慶忽然想起什麼,陰冷地看著他:“這些情報怎麼之前不跟我說?”
他們此行是奉白象王之令,前來搜殺姜望。軍令如山,若是被告上一個蓄意不配合的罪名,很難有好果子吃。
水鷹嶸心中暗凜,面上卻怒氣沖沖道:“我倒是想說,你給我機會了嗎?我一來就說,咱們須得好生戒備,你說什麼來著?這會沒有揪出人來,倒想著怨我。
魚嗣慶,你辱我太甚,來日必有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