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三昧真火、歧途,則更不必說,都極耗精力,每天能夠動用的次數非常有限。
但他一腳將魚嗣慶踹入界河后,絲毫沒有就此罷手的想法,而是一個轉身,再次縱劍回殺。
被滿區域搜殺,被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時時刻刻緊繃著心弦,死亡的恐懼從未稍離,褚密舍身為橋,將心中憤怒堆到最高。此刻的姜望,需要宣泄!
界河邊剩下的海族還有六十余,但自過河以來,他們連一個完整的戰陣都未擺出來過,只是不停地沖鋒,不停地死去。現在連魚嗣慶都戰死,崩碎在界河中。
這些事實,令他們無比篤信水鷹嶸早先的說法,此人真有驕命之姿!
然而,主帥已死,晶橋已碎,身在完全被人族所占據的區域,哪里有路可逃?
幾乎所有殘留的海族戰士,都以決死的勇氣,向姜望沖鋒。
而姜望直面他們,反沖!
如餓虎撲入羊群。
他不愿、不想、也不會留情!
===第一百八十七章 浮圖凈土===
丁未浮島外,海族大軍退去、頓時顯得空蕩起來。
作為絕對的優勢方,海族大軍撤退時候,仔細打掃了戰場,留給丁未浮島的,只有一些無用的廢渣。
丁景山不發一言,徑自飛回島中央的山巔。
他什麼也不需要再做,坐在那里,便是軍心所系。
護島大陣自然有人組織修補,那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
受傷的修士被醫治,不幸戰死的修士被埋葬……這些事情,都有其他人在安排。作為丁未浮島的領袖,在慘烈的大戰之后,他反倒無所事事了起來。
丁景山獨坐山巔,想了想,又拉開了海疆榜。
不管有多麼不情愿、多麼于心不忍,身為鎮守一方的領袖,他必須對這場戰爭造成的損失有清晰認知。
視線在一個個灰暗下來的名字上轉過,驀地停住了。
他看到了姜望的名字。
這個名字不知何時,變成了綠色!
這個名字后面的數字,還在不斷變化!
幾乎是在瘋狂地跳動。
玖拾玖、壹佰……
最終定格在壹佰零肆!
這小子竟然還活著,成功逃到了另一個區域,并且已經完成了洗罪,猶有超出!
丁景山那張并不好看,而且因為戰爭損失顯得更不好看的臉,忍不住扯起嘴角,扯出了一個相當難看的笑容。
“島主。”來交接善后工作的符彥青,有些疑惑地從影子中鉆出:“有什麼好消息嗎?”丁景山看了他一眼:“本將軍放貸的眼光還是可以的!回頭你去收一下款,連本帶利,賺他一大筆!”
符彥青這下明白了。在滿目瘡痍之中,這也的確算是個好消息。
畢竟是他親手把姜望送出去的。哪怕戰爭已經結束,此時突圍成功好像沒有什麼意義,但在海族大軍圍島之下,人族戰士的突圍本身,就已經是意義所在。
“您的眼光,自然不會看錯。”
想了想,他忍不住扭頭在海疆榜上看了一陣。
然后回過來,說道:“褚密死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平緩,不見什麼波動。
海疆榜上褚密的名字,已經永遠地灰了下去。
“很多人都死了,這就是戰爭。”丁景山說。
對于褚密的死亡,他們都有遺憾,但這種遺憾,跟面對島上任何一個戰死的修士一樣。只有遺憾,沒有歉疚。
因為褚密臨陣脫逃是事實。為了丁未浮島,他們反而是給了褚密將功贖罪的機會。
“是的,這就是迷界。”符彥青說。
……
……
好一場殺戮。
直殺得頭顱滾滾,血飛四野。
實力的巨大差距,并非勇氣能夠跨越。
殺至后來,已經不斷有海族選擇逃離。寧可死在別的地方,也不愿再面對姜望的劍。
但能夠逃走的也不多。
姜望完全殺起了性子,長相思鋒銳無雙,鳴嘯不斷,幾乎是追上了所有能追上的海族,將他們一一殺死。
要快,要更快。要狠,要更狠。一個也不放過,一個也不饒恕。
殺!殺!殺!
所有的道術、所有的劍式,都只遵從于殺戮的目標,都只以擊殺對手為要務。
一步一殺,一劍一命。
在這種極端專注的殺戮之中,有一點隱隱的靈光在孕育,仿佛將要觸摸到什麼。
“這是什麼情況?這里怎麼會出現如此多的海族?而且……”
“小心一點!”
迅速靠近的說話聲,讓姜望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醒來。
此刻他執劍在手,才恍然發覺,已是一地尸體!
整整十個海族小隊,百名海族戰士,最終逃離界河的,不足五名。
在完全被人族所占據的地域,逃離界河,等待他們的,絕不是什麼好的命運,但他們實在沒有再與姜望交戰的勇氣。
說話的兩個人,都很年輕。且都披著甲衣。
從甲胄樣式來看,應是旸谷的修士。
他們這會也看見了姜望,其中稍高的那個直接問道:“你是何人?地上這些海族……都是你殺的?”
“齊國,姜望。都是我殺的。”姜望言簡意賅地回道。
收劍入鞘,一邊簡單處理身上的傷勢,一邊詢問:“這里是哪個區域?”
在這場從丁未區域就開始的追殺中,他早已渾身掛彩,傷痕累累,只是此刻才來得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