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原因,應該也是進一步確定了太虛幻境的隱秘性。
姜望能夠知道的消息,同樣擁有太虛幻境月鑰,同樣拿過六合修士榮名,且身出名門的左光殊,沒有理由不知道。
不過姜望關注的重點是,這小子只用道術,就打到了太虛幻境內府境第二十七名?
姜望自忖,在不解放神通的情況下,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沒有不周風的加持,人道劍式不足以在這種層面的戰斗中一錘定音,八音焚海又每每被抵抗
左光殊真的是天賦絕佳!
不過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那我今天也使出三成力氣!”
進入戰斗狀態的左光殊,氣質截然不同。
他與姜望是老對手了,不知切磋過多少回。是以直接就跳過了試探階段,戰斗開場即巔峰。
有水元生成。
水元像噴泉一樣,瘋狂鼓動。
他的身上,好似涌過河流,凝固成水色瀲滟的戰甲。他的身后,奔流墜落,空中一甩!飄揚成藍色的披風。
他的眼睛,變成了湖泊,變作了河流。
看到他眼睛,仿佛看到了江河湖海,唯獨已經不見,左光殊!
神通,河伯!
河伯者,水之主也!
掌天下水系,八方河流。
左光殊顯出河伯神通的此刻,論劍臺范圍內的所有水元,便已對他臣服。
隨手一抬,但見風起橫波,巨浪排空。
洶涌奔流幾乎是呈碾壓之勢落下。
此時此刻,八音焚海已是毫無意義。
外樓及以下層次的火行道術,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形勢下發揮什麼大的作用。
姜望一指前點,三昧真火騰然而起,在巨浪之中,生生燒出一片空洞。
他便在這空洞之中前突,蹈火而行。
左光殊嘲笑道:“不愧是獨孤無敵!使出三昧真火,也才叫用了三成力呢。”
蔚藍色披風一展,他雙手按下。
洪波起,驚濤卷。籠罩論劍臺的空間,頓成汪洋!
天上地下,所能接觸到的一切地方,都被水流侵占。是改天換地般,成了水的世界。
這一幕,仿佛回到了兩人當初的那一戰。
囚姜望于水中!
===第兩百六十章?駕兩龍兮驂螭(為盟主陳澤青加更4/6)===
在解放河伯神通之后,左光殊舉手投足,都是外樓級道術的威能。
這與季少卿的上弦月不同。
上弦月對水行道術的增幅,讓季少卿甲等中品道術的瞬發道術,能夠展現甲等上品道術的威能,甚至在環境的幫助下,能夠壓制姜望同為甲等上品道術的八音焚海。
而河伯狀態的左光殊,并不需要以甲等中品道術為基礎。他是完全解構了外樓級水行道術的根本,將其化入舉手投足間。
這是質的區別!
非要類比的話,就是姜望當初紫氣東來劍典大成之后,任意攻伐,一招一式都是紫氣東來。
當然,上弦月還有壓制其它五行道術的效果,還有第二個形態,月之矢每發即中。不好直接與水伯神通一較高低。
哪怕是同一門道術,不同的人使用,效果也截然不同。
神通亦然如此,最重要的還是修士本身。
換一個人,哪怕擁有河伯神通,也未必能做到左光殊的程度。
畢竟他是僅憑道術就殺到太虛幻境內府第二十七名的狠角色。他對水行道術的理解,簡直出神入化。
遠非常人所能想象。
今日之左光殊,不是當日。
今日之水牢,不是當日。
但今日之姜望,也非當日!
彼時的姜望,只能憑借神魂之力聲東擊西,用妒火攫取勝機。
而現在,他叩開三府,身具三神通。
從修為、從戰力來說,他都應當是呈碾壓優勢的那一個何能為囚?
無需奇兵。
一圈烈焰直接繞身而開,水流趨近,即被焚滅。
姜望直接裹著三昧真火,在水的領域里,向左光殊疾沖。
炙烈的三昧真火,無物不焚。哪怕是外樓層次的水行道術,也根本不足以與三昧真火爭鋒。
強如包嵩的神通天一真水,也不能在威能全開的三昧真火面前討得好去。
水蛟、龍卷、怒濤
全都被烈焰焚盡。
無論左光殊以多麼精彩、多麼強大的道術轟擊,姜望只以三昧真火焚之!
在一般的戰斗中,這當然是極其吃虧的選擇。神通對耗道術,得不償失。
然而論劍臺有其空間局限所在,在成全了左光殊的水之囚籠,令其輕松改天換地,形成水之世界的同時
也讓左光殊的騰挪余地,局限于此間。
水到之處,即為火到之處。
姜望身纏三昧真火,一往無前。
這是堂堂正正,以力破勢。
沖到哪里,哪里水湮浪滅,橫掃千軍如卷席!
在水的世界里,強行撞出火的世界,挾三昧真火,撞至左光殊身前。
其時也。
兩人四面相對。
一者身繞烈焰,焚敵湮海,勢往無前。
一者著水色戰甲,披蔚藍長袍,沉眸如江河。
交撞在一起的瞬間。
但見藍袍一卷,江河倒轉。
自那江河之中,涌出一輛華貴大車。
此車以碧荷為蓋,以驪龍為馬,駕馭奔流,席卷怒濤。
左光殊立于此大車之上,如神祇臨世!
呼!
姜望長呼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