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冷漠至極、酷烈至極的風聲!
一縷霜白之風出自鼻端,迎面而至,將驪龍吹碎,將碧荷吹裂,將這架神祇之戰車,吹得粉身碎骨。
而在左光殊的通天宮中,戰斗同時發生。
神魂匿蛇撞入的瞬間,左光殊的神魂顯化已踏藍蛟迎戰。
姜望自匿蛇中躍出,橫拉神魂之劍,一劍斬開,勢要兩分通天宮!
對于姜望的神魂戰力,左光殊早有準備,然而再次面對之時,才發現,這神魂之力還是太強了些!
那黑壓壓的神魂匿蛇,較之之前接觸,不知強壯多少。那神魂之劍的鋒芒,不知多麼銳利。
更重要的是,在這關鍵時刻,左光殊竟然愣住了一剎。
此刻他肉眼所見,是一人蹈火而來,馭火焚河。
他神魂所察,是一人橫劍而至,鋒芒畢露。
里外兩個身影,重疊到一處。
令人依稀仿佛看到
看到烈焰,看到烈焰中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如驕陽、如烈日,幾乎不可直視的男子。
刷!
寒光閃過!
左光殊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但卻沒有身魂破碎的戰敗感覺。
在灑落的車架飛灰之中,姜望以一柄普通的法劍,橫在左光殊脖頸。
輕笑著說:“你輸了,光殊。”
你輸了,光殊。
你又輸了喔,小光殊。
你看,你還是輸了。
想要跟我上戰場,這種程度可不夠。
怎麼辦,今天想要贏我嗎?
不努力可不行啊,光殊。
這門道術的變化光殊啊,水行上我不如你。你贏了!我要獎勵你!唔世上最好的開脈丹,你覺得如何?
等我回來。
左光殊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英俊、但并不真切的臉。
“你可以去掉面容的遮掩嗎?”少年的聲音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啊?”
姜望有些發愣,但并不愿意拒絕左光殊如此簡單的要求。
左光殊早已知道他的現實身份,他的面容也沒什麼可遮掩的。
心念一動,太虛幻境便將他的容貌還歸現實。
這是一張年輕的,可以稱得上清秀的臉。
他有他獨特的、堅定寧和的氣質,
他有俯仰無愧的清澈,和極其強大的內心。
這是一個擁有其獨特魅力,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的人。
但不是那個人
左光殊回過神來,冷哼道:“呵!兩個神通并神魂手段都動用了,獨孤無敵的三成功力還真可怕哈?”
“哈哈哈。”姜望并不尷尬地笑了:“吹牛嘛,誰不會呢?”
笑罷,他又真誠地說道:“你的道術控制能力,配合你的水伯神通,幾乎無解。除了以力強破,我實在想不出法子來。我對三昧真火的開發,并不如你。”
左光殊雖然只展現了一門神通,但這門神通與他如此天生相契。
舉手投足都有外樓層次道術威能,是什麼概念?真正的外樓修士,也不可能無限制地使用外樓級別道術,也很難如左光殊般自然。
左光殊只是雙手一展,將水伯神通散去,用他固有的驕傲道:“勝負已分,你無須為我找理由。”
ps:
“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驂螭”屈原九歌河伯
左光殊的神通設計,部分結合了屈原的九歌。
求訂閱!求月票!求推薦票!
===第兩百六十一章?問楚===
左光殊這小子固然是不領情,姜望卻是不愿意打擊他的信心,一臉認真說道:“如果真在黃河之會上碰到了,以你的河伯神通之威風,我真未必是你的對手。”
當然,使用歧途的時候除外。
不過若是真的參加黃河之會,歧途大概率也是不會使用的。
那是天下強國聚首的地方,屆時不知有多少強者在列,歧途只要敢用,就瞞不過人。
左光殊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得到安慰:“你當那些強者都傻,會讓這麼不公平的狀況發生?黃河之會開始時,長河水力自然會被壓制。”
有“祖河”之稱的長河,經行天馬高原時,泥沙俱下,在沃土之國沃國至景國靖天府河段,河水渾濁,不見本色,被稱之為黃河河段。姜望最早自云國來齊國時,選擇的路線也曾經行天馬高原。
在黃河河段,筑有觀河臺。
大名鼎鼎的黃河之會,便在此召開。
世上并沒有黃河這條河,有的只是長河的黃河河段。
所以兩人聊的是黃河之會,左光殊說起來,說的卻是長河水力。
作為天下第一水脈,從古奔流至今,橫貫現世的長河,簡直無法想象,需要怎樣的神通,才能夠壓制長河水力。
但左光殊對黃河之會的了解,肯定非自己可比。
姜望很有自知之明地笑了笑:“我說的是,撇開黃河之會的影響。如果哪天我們倆在黃河河段上交鋒,你肯定會占上風的嘛!”
左光殊繼續翻白眼:“你在東齊,我在南楚。得有多麼缺心眼,我們才會在黃河河段交鋒?除非哪天你領兵攻入景國東部,我領兵攻入景國西南,方有那麼一絲可能,在黃河河段交鋒!”
“哈哈哈哈。”姜望干笑幾聲,不尷不尬地道:“你真幽默啊。”
左光殊撇著嘴道:“彼此彼此。”
“小小年輕,不要總是這麼冷酷嘛,親和一點。”
姜望以過來人的語氣勸說道:“我有一個朋友,臉上就總掛笑,笑起來像個肉包子,很可愛的!大家都喜歡他,馬上就要繼承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