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些選擇,也好叫大家服氣!”
是啊……
聽到表弟的聲音,雷占乾心神一定。重玄遵又如何?誰強誰弱,打過才知。以前不是對手,如今未必還不是。
大齊皇帝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
當然知道他的安撫之意。
但不僅沒有怪罪之意,還配合笑道:“我大齊人才濟濟,難免叫朕挑花了眼。無棄,你和哥哥姐姐們,都得幫父皇好好瞧著。”
姜無棄、姜無邪、姜無憂、姜無華齊齊應聲:“兒臣遵命!”
何皇后面上依然帶著母儀天下的微笑,鳳眸卻不由自主地閃爍了一下。
皇帝對姜無棄的寵愛,簡直……令人心驚。
……
……
臨淄西城門中,自南而北第一門,是為南首門,也即稷門。
稷門之外,就坐落著大名鼎鼎的稷下學宮。
所謂“齊地龍門”,自然是盛名遐邇。
但真正能入其間,能見其貌的,卻是少之又少。
以講師論,至少也要外樓起步。
以進修的學員論,必要有功于國者,才能進此學宮。
這不是一個看天賦的地方,家世也不重要,只看功勛。
重玄勝憑借齊陽之戰的功勛,為自己贏得了這個進修的機會,但他孝悌仁義,把這個機會送給了自己苦求破境不可得的堂兄——好吧,這句話是重玄勝讓人傳的。
傳旨官奉旨而來,方得立在了學宮之外——他自是沒資格進去的。
學宮中人驗明了圣旨,于是便有一名教習前去傳信。
在一處清幽之地,涼風穿過竹林,清溪流淌于白石之上。
左岸前行數步,立有一座小亭。
涼亭四圍是長椅,一個白衣男子就靠坐在東面的長椅上。
背倚廊柱,右手隨意搭著圍欄。
兩條長腿一曲一直,曲著的弧線完美,像弓,直著的一往無前,像槍。
左手拿著一卷書,半歪著頭,烏黑的長發隨意散落。
伴著清風流水聲讀書,自有說不出的瀟灑風流。
年邁的教習自下游踏溪而來:“重玄遵,皇帝有詔!”
白衣男子把視線從書卷上移開,落在了來者身上。
有些被打擾的不滿,從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流露出來。
但這不滿并不會讓人感覺到冒犯,而只會覺得,此乃真性情。
年邁的教習嘆了一口氣,顯然也不是很愿意傳這個話,但畢竟不可能抗旨:“黃河之會要你參加,允你提前出關。”
詔書一下,就再無討論余地。
重玄遵輕輕呼出一口氣,白氣一貫如長虹,穿山越林而漸遠去。
他把書卷隨手放在涼亭內的木桌上,整個人也轉過來,以一種較為端正的姿態,坐定了。
這表示,他的態度很認真。
“你知道麼,先生?”
他雙手按在膝上,寬松的白衣并不能完全遮掩肌骨。
深邃的肌肉線條如丘壑隱隱。
他正面看著這位年邁的教習,用一種很平靜地語氣說道:“送我進來的,是我的堂弟。用他沙場之功,困我一年。如果我需要陛下特旨,才能提前離開這個地方。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屈辱。”
對別人來說,黃河之會前特旨相召,或許是一種莫大榮耀。
于他不同。
于是他雙手一翻,掌心朝天。
骨節分明的兩只手,玉石一般的兩只手掌,朝向天空。
自他體內,忽然飛出五道華光,五道華光穿過了此方亭蓋,沖破了學宮之界,直抵云霄,洞向天穹!
而那遙遠天穹之上,忽然間星光璀璨!
===第兩百九十四章 風華===
太廟前。
幾乎是所有修為到達一定程度的人,都齊齊看向臨淄城的西南方。
但見五道華光拔空而起,糾纏著直撞遙遠星穹。
在這青天白日里,西南角的天穹中,忽然亮起一顆星辰。它在這個瞬間是如此璀璨,幾與烈日爭輝!
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星辰,那是某位破境的修士,在遙遠星穹立起的星樓,在現世第一次展露光輝!
這顆“星辰”一閃即逝。
天穹仍然只有驕陽獨照。
五道華光橫空的那一幕,也仿佛只是幻影。
但誰能忘記這一幕呢?
自古以來,破內府踏外樓的修士不知凡幾,能有如此異象的,又有幾人?
整個臨淄城都沸騰了。
太廟前等待的人們,更是激動不已。
“這是五府同耀啊!絕世之姿!”
“果然是天府!”
“重玄風華真是天府!”
“竟以天府成就外樓!”
那些文武百官、勛貴大臣,高高在上的人物,也都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好!”勛貴聚集的區域里,驟然響起一聲大喝,重玄明光猛地往前一站,用力握拳于身前:“虎父無犬子!我兒爭氣!”
他是個慣于交際的,今日這種場合不可能不出來“交朋友”。所以哪怕對武較沒什麼興趣,也穿得漂漂亮亮的出門來了。
不遠處的重玄勝沒有被那五府同耀的璀璨一幕嚇到,因為早有預期……倒是差點被伯父大人的這一嗓子給鎮住了。忍不住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
站在他旁邊的十四,一聲不吭地挪近了一點,仿佛在說——“不用怕。”
重玄家家勢再隆,今日這場合上,也有不少不輸半分的。況且重玄明光又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閑,從小浪蕩到老。沒誰真個把他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