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母后并不了解兒臣。相夫教子,非兒臣所愿。怡花弄草,也非英雄本色。姜望自是英雄之姿,但兒臣亦有英雄之志。此非俗事可為!”
何皇后這是溫柔一刀,笑殺強敵。看似句句為了姜無憂好。換做任何一個公主,姜望這等名聲極好的天驕都算得上良配。
但姜無憂是何許人也?
她是華英宮主,是有資格競爭儲位的人。恰恰是她的夫婿,最不能耀眼奪目。
不然她若有即位的一天,這大齊天下,是誰做主?
此姜是彼姜麼?
在有這麼多選擇的情況下,大齊皇室怎麼可能冒這個險。
所以她關心姜無憂的婚事,為姜無憂尋此“良配”,恰恰是要輕飄飄將姜無憂推出競爭儲位的行列。
所以姜無憂才憤而起身,立即反駁。
她的態度可以稱得上激烈了,不僅駁斥了駙馬之論,還順帶手把太子刺了一刀。
在場這麼多人,也就太子姜無華經常喜歡侍弄花草。
此非英雄本色,何能擔待大齊江山?
皇后對她出手,她打蛇打七寸,轉頭就找上了姜無華。
姜無棄和姜無邪,一個看著鞋面,一個看著酒盞,好似根本沒有察覺到,方才還溫情脈脈彷如家宴的丹陛之上,這場突來的交鋒。
坐山觀虎斗,絕不湊熱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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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章兩更并一更,所以是今天的正常份更新。然后晚上有加更。
2,“真正的英雄,就是把不可能的事情,變為可能的人”這句話出自我在知乎寫的一篇文章。
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去搜來看一下。
問題是“北伐很難,是什麼支撐著諸葛亮和姜維北伐?”。
我寫的文章應該在前排,翻一翻就能翻到了。或者去我的個人公號搜索也行。
以上。
===第兩百九十五章 公平二字(為榮耀一星加更)===
平日問候請安,姜無憂絕無失禮。
但一旦涉及根本問題,她便絕不相讓,盡顯崢嶸。
何皇后深深地看了姜無憂一眼,才笑道:“兒大不由娘!無憂既然不愿,誰也不能強迫了你去。此事便作罷。”
姜無邪嘴角掛笑,妖異俊美。
姜無棄握拳于嘴唇前,把咳嗽聲壓了回去。
突然被卷進來的姜無華,只溫聲道:“這椅子坐著不舒服。來人,與三皇女換一張來。”
他主動化解皇后與姜無憂之間的緊張氣氛,把姜無憂憤而起身的失禮行為,說成是椅子不舒服,算是給雙方找一個臺階下。
“不用了。”姜無憂燦然一笑,坐了下來:“再怎麼不舒服的椅子,坐著坐著,也就習慣了。”
她并不給姜無華面子,話里也隱有所指。
但姜無華仍是溫聲一笑:“都依皇妹心意。”
轉頭吩咐道:“不必換了。”
一旁侍立的太監,躬身應命。
這是一份體貼,可換一個角度看,也是一種昭示。
無論如何,現在在場的這些宦官,都是天子家臣。
除了皇帝皇后,也只有太子可以直接對他們下命令。
其他幾位皇子皇女,若要他們做點什麼,雖然也能指揮得動,但禮節上,免不得要說一個“請”字。
直到這個時候,大齊皇帝才開口,卻是對旁邊的韓令吩咐道:“可以繼續了。”
“大師之禮”可以繼續,那麼他們這些人的明暗交鋒,也就可以停下了。
天子沒有表態,已是表態。
皇后面帶微笑,儀態雍容。
諸位皇子皇女皆安靜下來,都把目光投向廣場。
韓令輕輕一抬手。
于是眾人便看到——
一位白衣貴公子,單手抓著一卷書,如郊游踏青般,走上廣場來。
像是天光照落,云彩紛呈。
廣場之上等候著的幾個人,也是各有各的風姿,不至于相形之下黯然失色。
但在此時此刻,人們的的確確只能把目光,落在這個被許以“臨淄風華”的男人身上。
他在靠近太廟的位置站定,與大齊皇帝之間,隔著諸位皇子皇女,隔著丹陛,隔著大半個廣場,以及廣場上七位等待較選的天驕。
拱手躬身為禮:“國之有征,匹夫承其責!重玄遵來向陛下求取名額,當展旗于觀河臺,見我大齊雄風!”
他根本不把眼前的較選當做較選,也自信在觀河臺必能展旗。
大齊皇帝高坐龍椅之下,投下的眼神不見情緒,淡然道:“不知重玄愛卿,想取哪個名額?”
廣場上的七雙眼睛,包括姜望,都回身看著他。
兩側高臺,右邊那些擁有超凡之力的百官勛貴還好,看得清楚。左側高臺上的普通百姓,有不少都踮起腳來看他,好些人都擠到了高臺邊緣,只為能湊近一些看。
乍一似,好像所有人都在他的對面。
這位白衣男子已經直起身來,卓然而立。長發隨意披在腦后,但并不顯得凌亂,只有一種灑脫。
他早已,習慣了矚目。
他先是看了一眼計昭南。
身立外樓的他,自然只有外樓境和三十歲以下無限制的兩個選擇。
計昭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銀甲與白衣,相對了一眼、
重玄遵移開視線。對皇帝道:“重玄遵才入外樓,自然是求取外樓境的名額。”
他求取外樓境的名額,但對于外樓境名額現有的三個競爭者,竟然看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