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這些異獸普遍實力強大,甚至很多都擁有智慧,極難馴服。
如傳說中的法獸狴犴,也是可以算作異獸的。
遠古時代被稱之為“異獸”的存在,往往身具某種神性,甚至有資格被稱為神獸。
馭獸之術通常是與這些強大異獸的血脈后裔結緣。
隨著時代往后推移,它們從“不多見”,變成了“罕見”,最后幾乎絕跡。
馭獸之術也就此走入窮途。
后來,人族先賢基于對開脈丹的研究,創造性地培育出了“妖獸”這一族群,用以補充開脈丹的來源。
妖獸真正擁有超凡戰力,不輸給一些異獸。隨著培育能力的不斷精進,妖獸們的實力還可以提升。
很多人覺得,馭獸之術說不得就此復興了。
但一個最現實的問題在于……
越強大的妖獸,就等同于品質越高的開脈丹。
馭獸之術存在的根本意義,就是提升超凡力量。但妖獸和人類修士,完全沒有可比性。
優勝劣汰,如此而已。
在漫長的修行歷史中,被淘汰的修行法門不計其數,馭獸之術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后人提及之時,免不了嘆息幾聲,但也僅止于此。
就異獸本身來說,也只有零星一些罕見的異獸血脈,還在現世艱難傳承。如天佑之國那只巨龜,便是其一。
但也太罕見。
觸憫的傀儡之術已經是造詣非凡,無論機關鐵人赤天奴、又或瓢虎、鏈蛇,都不是一般的墨門修士可以制造出來的。
而他兼修的這馭獸之術,竟也同樣到達了極高深的境界。
這一只單爪鬼面鼠蝠異獸,被馴養得極好,且天賦能力驚人的強大,一出場便擊倒了林羨。
從場邊的神策軍將領并未制止來看,觸憫馴化的這只異獸,應該是算在五只傀儡的名額中,不屬于違規行為。
場外的喬林震驚莫名。
他甚至都忘了傳音,喃喃出聲:“觸憫……好強!”
這的確是一場出乎意料的戰斗。
出乎意料的精彩!
在很多人看來毫無懸念的戰局,在場上卻是一波三折,此起彼伏。
林羨那不受束縛的神通,配合他后來展現的、具有極強殺力的刀術,可以說是逢山開山、逢水斷水。
若不是遇上觸憫這樣的對手,是完全有機會殺進正賽的。
這兩種力量結合在一起,具有極其可怕的想象空間。
姜望非常篤定,林羨若是能把這兩種力量開發到當前的極致,甚至有資格在這黃河之會上爭魁!
只可惜他明顯經歷太少,容國把他藏得很深,也讓他少了很多成長的機會。
當然,他若聲名早揚,也未必能有今日。
一個人的強大,是由其人的對手所決定的。
正是因為林羨強大如此,觸憫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才更叫人心驚。
真實實力這樣強大的林羨都無法扭轉敗局,觸憫的強大也可想而知。
無怪乎其人敢跟齊國天驕叫囂,有一股子定要為夏國爭回顏面的氣勢。
只可惜……
姜望輕嘆一聲:“他沒有機會了。”
還在選拔賽的階段,在這麼早的時候,觸憫就遇上了林羨,被逼出了絕大部分手段。
三具傀儡都被毀掉,就算是能很快修復,也都已經被人了解透了。
而那只單爪鬼面鼠蝠的超凡能力也現于人前。
觸憫最多還有一具傀儡或者一只異獸的名額,空間太小。
放在戰場上,這叫做“失去了戰略縱深”,已經注定敗局。
在黃河之會這樣的場合,其人還沒有走下臺,他這精彩一戰的經過,恐怕就已經被所有強大的對手得知。
但對姜望來說。
他并不慶幸失去這個強大對手,
反而惋惜,可能不會有跟身具此等奇術之人交手的機會。
喬林一時間沒有想清楚,還在為夏國天驕的強大而擔心。但是聽到姜望這麼說,再看到場上觸憫難看的表情,也就大概能想明白了。
此時此刻,觸憫在臺上獨自站立,臉上沒有半點獲勝的喜悅。
那只單爪鬼面鼠蝠懸飛在他身邊。
林羨倒地,生死不知。三具被柴刀斬毀的傀儡,散落在林羨周圍。
久久無人出聲。
很多人這時才后知后覺地想到,黃河之會,是不禁生死的……
甚至于,弱小如容國,為了保持低調,林羨是獨自前來參賽的。
也就是說,陷入昏厥、無法主動投降的林羨,此時的生死,已經在觸憫的掌控之中。
那麼觸憫會殺死這個毀他傀儡,斷他黃河之會希望的對手嗎?
“姜大人。”喬林咽了一下口水,傳音道:“他會殺林羨嗎?”
經過這樣一場精彩戰斗的洗禮,姜望此刻的心情非常冷靜,他反問:“你希望他怎麼做?”
喬林想了想,說道:“殺。”
道理很簡單,林羨是容國之天驕。
容國則是齊國臥榻之側。
小小一個容國,把這個天才藏得這麼深,對齊國的警惕、抗拒,再明顯不過。
林羨若死,可以說是斷絕了容國最后的希望。這當然是齊國所樂見的。
姜望說道:“所以觸憫不會殺他。”
場上,觸憫看著倒地的林羨,眼中有著無法掩飾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