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鐸一再表示是他自己的主意,不想讓汝成曳賅修行分心……趙汝成表示他相信了,然后把宇文鐸暴打了一頓。
但宇文鐸不愧是草原硬漢,為了讓曳賅能夠專心修行,死活不肯換人。
這位牛大嬸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時間久了,趙汝成也習慣了……
大嬸挺好的,大嬸不會有事沒事來打擾他。
“公子。”牛嬸走進屋帳里來,捧出一個半尺長的小匣子:“有人讓我轉交這份禮物給您。”
趙汝成問道:“誰?”
“不認識。”牛嬸搖頭道:“他說您看了就知道了。”
趙汝成看向屋帳里的茶桌,吩咐道:“放桌上吧。”
牛嬸走過來,將這個匣子放在茶桌上,然后便轉身離去。
她干活麻利,絕不拖泥帶水。
一直等牛嬸走遠,趙汝成才彈出一縷指風,將這只匣子打開。
他就隔著五步遠的距離,靜靜看著茶桌上的這個匣子。
匣子里……
是一根手指。
一根被反向拗斷了的、扭曲彎折的手指。
趙汝成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走近茶桌前。
匣子里,那根指頭之下,還壓著一張紙條。
趙汝成又靜默了一陣,再次彈出一縷指風,將這張紙條卷起來,飄在空中。
現在,這張紙條與他正面相對了。
帶著青銅惡鬼面具的、寸發的趙汝成,仿佛與這張紙條背后的人,正面相峙。
隔著單薄的紙,遙遠的夜。
這張紙條,用很工整的字跡寫著三行字——
“人還沒死。”
“沃國豐城,云來客棧等你。”
“不見不散。”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幫你呀===
一直到演武臺上這天最后的戰斗結束了,姜望才收回沉浸在戰斗中的心神。
他這時才發現,四邊看臺上已經空空蕩蕩,沒有幾個人影。
一直沉浸于臺上的戰斗中,連葉凌霄父女什麼時候走的都沒有注意到。
不過,葉真人都說了要小心行事,他也不能去打個招呼什麼的,便只好如此了。
云鶴在觀河臺太顯眼,只能黃河大會之后再去信。
今日觀摩了許多場戰斗。
通過如夢令的模擬,他也交了許多次手。
其中不乏有非常精彩的戰斗。
當然,限于他本身的實力和眼界,以及如夢令自身的局限,不可能完美復刻每一場戰斗。但他洞察到的那些精彩,卻是可以重現一二。
這麼多場看下來,令他印象最為深刻的,除了林羨和觸憫之外,就只有一個宋國的內府境修士。
其人名為殷文華。
宋國應該是距離觀河臺最近的幾個國家之一,地理位置就在觀河臺的西北方。
這個國家獨尊儒術,以“禮”治國。
而殷文華此人,除了是宋國望族之后外,也出身于天下四大書院之一的龍門書院,與照無顏、子舒恰是同門。
龍門書院西邊是宋國,東邊是魏國,正北面就是觀河臺。
論起與觀河臺之間的距離,龍門書院倒是比宋國更近一些。
據說當初觀河臺落成之時,就是一位儒門先賢起草的祭文。
在傳說中,這位儒門先賢凝神作筆、以血為墨,洋洋灑灑寫下萬字雄文,祭文寫就之后,大笑三聲而死。
而祭文投入長河,有浩氣長歌,平息狂瀾,頓止怒濤。
后來這位先賢的弟子為了緬懷師尊,在觀河臺南面找了一塊無主之地,結廬而居,談經講學。
不少人慕名而來,承繼先賢之學。
這就是龍門書院的前身。
包括龍門書院在內的天下四大書院,和法家三刑宮一樣,都不禁弟子為官。在秦則為秦儒,在齊則為齊儒。
本來墨家也是如此,在出面扶持雍國之后,或許將有一些變革。
當然全天下都在看著,這個過程必然是緩慢的。或許不會有根本性的變化,或許轉了一圈又回到開始,也說不定。
畢竟以墨家的體量,動起來實在是太艱難。
宋國和魏國都是大國,一西一東,隔著龍門書院相對。
自然也少不了被龍門書院所影響,只不過兩國被影響的程度有一些差別。
宋國獨尊儒術、以禮治國,自然文脈甚昌,國內很多官員,都在龍門書院進修過。
而魏國則更重兵家一些,當然,距離龍門書院這樣近,國內儒家的力量也不會弱到哪里去就是。
說起來,這些現世顯學之中,只有兵家擴散得最徹底,沒有自己的圣地,但卻分出了無數的流派。很少有什麼統一一致的行動,但在任何一個國家,都能看到兵家修士的身影。大凡有戰爭發生的地方,就絕少不了兵修傳承……
說回殷文華。
此人身出名門,又拜得名師。是非常典型的名門子弟,根底極深、根基極穩,幾乎沒有什麼弱點,戰斗體系很是全面且正統。尤其一手二十四節氣劍,堪稱出神入化。
是全場最讓姜望有拔劍沖動的同境修士。
像這樣的天驕,幾乎能夠從容應對任何情況、任何對手,在黃河之會有更大的機會走得更遠。
如林羨那樣的小國天驕,靠著強大的神通和刀術,強則強矣。卻顯然缺乏應對諸多意外的儲備。一只鬼面鼠蝠,就將他突兀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