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葉而知秋至矣,今天看到白玉瑕,我心甚慰!從白玉瑕身上,看得到越國的榮耀,我很高興,他們沒有辱沒歷史。人可以無錢財,不可以無脊梁。國可以無富貴,不能夠無尊嚴!我代表齊國,同意給出兩天的養傷時間,給另外幾位受傷的年輕人機會。我也代表我自己,希望白玉瑕能堂堂正正拿到這個正賽名額!”
曹皆一番話,說得是慷慨激昂。
一句都沒有提到夏國,但是句句都在罵夏國。
不給觸憫任何反駁的機會,把夏國天驕釘死在恥辱柱上,把夏國的臉面,打得劈啪作響。
這實在是有些以大欺小了。
但曹皆好像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一副“老夫聊發少年狂,現在十分熱血激昂”的樣子。
讓旁邊的姜望,覺得陌生極了!
夏國國師奚孟府今日不知為何并不在場,但即使是在場,也是很難有插話余地的。
因為曹皆此時開口,是在和冼南魁、夏侯烈討論黃河之會的正賽名額問題,往大了說,是在討論黃河之會的賽制。除開天下六大強國,誰也沒資格插嘴。
誰要想來染指這份權力,天下六強就會讓它明白,何為天下六強。
“曹老哥都這麼說了,我當然也同意。就這麼定了吧。”夏侯烈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這里真是無聊,我來是想順便看看打架的,不是來看斗嘴的。小舍利,你走不走?”
“走咯!”黃舍利將戰袍一卷,起身便跟在夏侯烈身后。真個是干脆利落。
白玉瑕和觸憫這一番短暫“斗嘴”,斗得確實精彩。但被夏侯烈這樣一嘲弄,也很難不尷尬。
白玉瑕可能還好一點。
被曹皆截斷了反擊可能的觸憫,心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曉。
冼南魁略想了想,即道:“那便如此。給你們兩天的時間養傷。屆時再決出內府場最后一個正賽名額。”
天下六大強國,其它幾方不可能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沒有出面就是默認結果。
故而他們三人這一番討論,就已經可以說是最后的決定。
對于整個黃河之會來說,明天定下外樓場的正賽名額,后天定下三十歲以下無限制場的正賽名額,這樣算來時間倒也剛好。
……
……
從“天下之臺”歸來。
姜望忍不住問曹皆:“您和荊國的那位夏侯大都督,有交情?”
夏侯烈左一句曹老哥說了算,右一句就聽曹哥的,一副唯曹皆馬首是瞻的樣子,很難讓人不好奇他們的關系。
曹皆淡淡說道:“算是認識。曾在萬妖之門后鬧過幾次糾紛,各自領兵較量過。”
姜望知趣地道:“想來您是打得他心服口服。”
曹皆笑了笑:“勝負參半吧。”
“瞧您客氣的。”姜望很殷勤地道:“那夏侯都督都被您打得叫哥了,還要如何!”
曹皆看了他一眼:“那只是因為我年紀比他大。”
“您就是太謙虛了!”姜望一臉‘我為你著急’的表情:“不是屬下拍您的馬屁,您剛剛在天下之臺里,那叫一個威風八面,壓得那冼南魁都黯然失色呢!什麼牧國大祭司、荊國大都督的,跟您比起來,全都差遠了。”
曹皆一臉‘你就是在拍馬屁’的表情看著他:“你這個溜須拍馬的工夫太生硬了,回頭有空還是要多學習……直說吧!什麼事情求我?”
黃河之會當然是公平的,甚至可以說是現世最公平的決選。因為天下六強,誰都不會允許哪方左右正賽。
冼南魁一句“主客之論”,就直接被群起而攻,這也是黃河之會上列強相爭的一個縮影。名譽、地位、影響,什麼都要爭,方方面面都有交鋒。
每一位天驕,都只能靠自己的實力爭勝,這是毫無疑問的。
但天下六強之間,有沒有默契在呢?
自然也是有的。
比如黃河之會的第一輪正賽,天下六強的天驕選手絕不會碰上。
比如今年的這樣一份正賽名單里……
按照往屆慣例,接下來那一場,遼國的耶律止必然要碰上黃舍利。
西北五國同盟跳得很歡,荊國敲打起來也絕不會手軟。
以此類推,丹國的蕭恕必然要碰上秦國的秦至臻。
牧國那位新換上來的天驕,本來對手應該是盛國的江離夢,現在江離夢沒了,大概會改選相對較弱的對手。
景國和魏國隔著長河相對,景國天驕找上魏國的東郭豹也很合理。現在景國內府境天驕棄賽,東郭豹會跟宋光的殷文華對上也說不定。但這個說不定……是真的說不定。因為天下六強之外的國家,只要不是被六大強國挑上,那名額配對是真的很公平,非常隨緣。
而身為齊國天驕,姜望第一輪的對手,自然便是夏國的觸憫。或者也有可能是申國的江少華。
因為申國位于齊國北方,再往北去不遠,就是東王谷,二者總歸是有些聯系。甚至也可以明確地說,東王谷就是在背后支持申國,讓申國在齊國的面前保持獨立性。
一般來說,第一輪打觸憫還是打江少華,就看齊國這次更想要先敲打誰。
而姜望收斂了浮夸的表情,很認真地看著曹皆:“黃河之會第一輪,我想打林正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