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昭南槍挑盛雪懷之后,便是剩下那十六名天驕的戰斗了,十六人,競爭兩個三十歲以下無限制場的正賽名額。
雖則他們也都是三十歲不到就成就神臨的頂級天驕。但很大一部分人留在這里,就只是為了看計昭南的初戰罷了。
“這就是破陣神通嗎?”姜望感嘆不已:“計將軍最后那一刺,真是令人驚嘆。”
雖然在點將臺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計昭南的槍。
但彼時在重玄褚良的強力鎮壓下,計昭南根本不曾完整出過一槍。其人所有的進攻,都在進攻之前,就已經被瓦解。同一起挨打的重玄遵、姜望沒什麼兩樣。
唯獨結合此時的戰斗,姜望才能真正感受到,當時在點將臺上,計昭南未能刺出的那每一槍,到底代表了何等令人驚艷的力量!
也由此,加深了對兇屠重玄褚良的理解。
“此神通號稱‘碎甲裂兵,必破敵陣’,自不是浪得虛名。”重玄遵道。
他看了姜望一眼,有些驚訝的樣子:“沒想到最后那一槍的靈識交鋒,你也看得到。”
姜望笑了笑:“你不也未成就神臨,沒有開辟元神海麼?”
這當然是不一樣的。
外樓境建立星樓的過程中,就需要錘煉神魂之力了。而在內府境就擁有強大神魂之力的修士,卻是少之又少。
不過身邊這少年,畢竟是同境擊敗王夷吾的天驕,有些殊異,也是應當。
重玄遵抬了抬嘴角,于是跳過這個話題:“回去麼?”
神臨修士之間的戰斗,對姜望現在的參考意義不大。若不是因為計昭南今日有出戰的可能,他大概就坐在房間里苦修不出門了。
聽得這話,姜望立即起身:“這便走。”
之前還坐在他們身后,看護計昭南的曹皆,更是早就不見了。
兩人一白衣,一青衫,前后腳走下看臺,倒也引起了不少目光注意。
譬如項北,譬如秦至臻,譬如牧國某位戴著青銅面具的天驕。
計昭南的出色表現,難免讓其他各國天驕,對齊國的天驕多加了幾分注意。重玄遵和姜望,各有各的從容。
當然,黃舍利是例外。
黃舍利的目光,始終聚集在夜闌兒身上。
邊看還邊評頭論足:“嘖嘖嘖,這姑娘是怎麼長的?這臉蛋,這胸,這腿!”
她自己看還不夠帶勁,還攛掇著身邊的人一起看。
她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慕容龍且:“少裝模作樣的了。她不美麼?”
注視著演武臺的慕容龍且淡聲回道:“就是太美了,我才不看。”
黃舍利義正辭嚴:“這叫什麼渾話?美人如美景,就是要好好欣賞才對呀!世界少慧眼,卻叫美人蒙塵,這是何等樣憾事!”
慕容龍且以打量死人的眼神,打量著演武臺上那些天驕,隨口回應黃舍利,聲音沒有什麼起伏:“我只怕看得久了,到時候不忍心打死她。”
黃舍利倒吸一口涼氣,往旁邊挪了七八個位置,憤憤不平地譴責道:“冷血!殘忍!無情!”
她一邊譴責,一邊還‘拉幫結派’,沖身后的中山渭孫遞了個眼神:“你說是不是?”
中山渭孫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這慕容龍且也不是誰都能罵的啊。
你爹慣著你,我爺爺可不。
===第三百九十章?驚喜===
姜望和重玄遵并肩出了天下之臺,將高聳入云的六合之柱拋在身后。
喬林等天覆軍士卒,則默默走在后面,為二人倚仗。
他們是就近離開,倒與計昭南走的不是一個出口。
兩個人邊走邊聊,就一些修行上的問題,也算是聊得不錯。
之前一起在點將臺修行五天,兩人幾乎沒有說過話。來了觀河臺后,倒是偶爾會聊幾句。
并不是說他們倆關系就怎麼好了。
只是如曹皆所說,身在戰場,便為袍澤。
在這觀河臺,他們是統一戰線,代表齊國與其他國家的天驕為戰。等回了臨淄之后,該爭的還是會爭,該計較的事情還是要計較。
姜望是去過迷界廝殺的,重玄遵出身名將世家,自然都懂得這個道理。
兩人一個白衣飄飄,一個青衫帶劍。
一個風華絕代,一個寧定從容。
都是絕頂天驕,自然風姿不同。便是在這天驕云集的觀河臺,也是極亮眼的存在。
一路邊走邊聊,頻頻引人回顧。
“計昭南的那一槍,絕不能避,應當”
重玄遵正說著,停下了步子。
前面有一個人,熟人。
一身春死軍的墨綠色軍服,被極高的身量撐著,長臉高鼻深眸。
身上風塵仆仆,戰場殺氣未消。
就那麼站立在人來人往中。
像一支旗桿插在那里。
當他的眼神投過來時,那種目空一切的驕傲才隱去。
然后便愣住。
同樣愣住的,還有重玄遵和姜望。
“他們怎麼在一塊?”
“這也太突然了?”
“我應該再看幾場較選的”
三人大概是這樣的心理活動。
沉默凝固了片刻。
重玄遵和王夷吾幾乎同時開口。
“你不是說不來?”
“我師父不讓來,我偷跑來了。”
然后又同時閉嘴。
“那什麼。”姜望頗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對重玄遵道:“我先回去了。”
王夷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這次來,不找你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