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行……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太寅咬破舌尖,在劇痛中獲得短暫的清醒,掙扎著右手一握!
那遙遠星穹里。
北方白虎之圣樓,整個熄滅!
他主動崩潰了白虎圣樓。
所有關于“殺”之一字的理解,于此回流。
磅礴的,可怕的殺力,與逆四象混元勁合在一起,涌動在他的拳頭中。
他要……
然后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狠狠掐住!
無數的引力斥力通過這只手,摁進他的身體里。
在他的肌肉血液里,甚至是在他的道元中,不斷地發生著沖突。
“唔!”
他無法發出慘叫,只能發出悶哼。
他倔強地鼓起余力,用那只凝聚著可怕力量的拳頭,努力往上轟去……
咣!
一記日輪砸頭,淹沒了他的意識。
這真是……
令人絕望的強大!
而在一眾觀戰者的眼中,只看到方才還風華絕代、翩翩濁世貴公子的重玄遵,一只手掐著太寅的脖子,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另一只手高舉日輪……
咣!
咣!
咣!
極其野蠻的、粗魯的,就這麼一下一下地砸著,仿佛要把太寅砸成肉泥。
若只看他的臉。
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非常平靜。
而嘴角仍然帶著那迷人的、若有似無的笑。
擁有著致命的魅力。
但他一次次高高揚起又落下的手臂,緊握著日輪的手臂,青筋暴起,如游龍纏在山巒上。
呈現著最直接的暴力。
咣!
咣!
咣!
“勝者,齊國重玄遵!”
臺下的余徙淡聲說道。
也不見什麼動作,一道清光就已經覆蓋了太寅,溫和卻堅定地阻止了重玄遵。
眼看著已經徹底砸碎了護體星光,日輪再次落下時,卻沒能砸爛那顆腦袋。
日輪像是砸在了一團棉花上,軟綿綿的不受力。
重玄遵這才松開手,站起身,收回日輪。
而地面上,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的太寅,右拳還緊緊攥著。甚至還涌動著,逆四象混元勁的力量……
他當然堅毅、不屈、勇敢。
但也僅止于此。
因為其它演武臺的戰斗還沒有結束,所以重玄遵邁步往臺下走。
目光平靜,腳步從容。
身上不曾沾染一絲血跡,日輪也已經收回內府。
依然是白衣勝雪,風度翩翩。
對他來說。
這個太寅當然也算不錯的外樓修士。
但甚至不會是鮑伯昭的對手。
在外樓層次的理解上,比鮑伯昭稍強,在神通的運用上,卻弱上不少。
那時他打鮑伯昭尚且輕松一打三。
今日之他,又豈是當日初入外樓的他可比?
對方一息之內數十次攪動環境,他的重玄秘術。在重玄神通的支持下,卻已千百次試探,千百次對抗了。
所以壓力……
不曾出現過。
太寅恨也罷、怒也罷、掙扎也罷。
無論怎麼努力,都不重要。
不必說他有什麼故事,是怎樣的人生。
這只是很多不重要的手下敗將里,普普通通的一個。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不學無術能長安 (為盟主中庸兩用加更2/2)===
坐在看臺前排的姜望,默默注視著這一幕。
重玄遵當然是值得他關注的。
但他的重點,卻在主持正賽的真君余徙身上。
其人同時注視著八座演武臺上的戰斗,卻也非常及時地保住了太寅。可以說是妙到毫巔,剛好在護體星光破碎的那一剎。
無怪乎說黃河之會正賽很少死人,有衍道境強者的保護,想要殺死對手,真的很難。
但“很少死人”這句話,說明畢竟是死過人的。
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呢?
姜望想,應該在于決出勝負的時間。
哪怕是真君強者,也很難篤定一場戰斗的勝負。
當其中一個人倒下,如何斷定他不會再起來?
當其中一方只剩一口氣就被打死,如何斷定其人沒有再翻盤的可能?
就拿剛才的這一場戰斗來說,太寅的拳頭如果最后轟在了重玄遵身上呢?
當然,太寅無論如何也勝不過重玄遵。
但你這提前斷定的勝負,如何服眾?
黃河之會正賽的勝負,決定的不僅僅是兩個天驕之間的勝負,背后牽扯到的東西太多太多。
主持大會的真君本就有立場,不可能絕對公平。就算絕對公平,其他人也不可能信任他絕對公平。
若是真君強者的判定就有效,那不如不要打了,派人上來讓哪位真君看幾眼,評頭論足一番就好。
所以,出現“無爭議勝負結果”的時機,很重要。
姜望在認真地思考,怎麼才能在黃河之會的正賽上,殺死林正仁。
只有身魂的毀滅,才能抹除這個可怕的對手,才算是沉重打擊了現在的莊廷。也是對杜如晦和莊高羨的一步復仇。
他們想要在黃河之會上贏得莊國的榮譽,他就親手將這份希望打碎。
但要做到這一點……
或許只能是在戰斗之中,以猝不及防之勢,直接以融會殺生釘的不周風,吹滅其人神魂。
在分出勝負的時候,生死也分。或許可以讓真君余徙來不及救護。
當然,這僅僅只是猜想。
姜望并不足夠了解衍道境強者的力量,無法斷言自己一定能成功殺死對手。
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提高成功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