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誰是第三,誰是第四,并不重要。
黃河之會歷屆以來,也沒誰要看敗者之爭。
黃河之會外樓場四強,以確定名位的順序來看,分別是楚國斗昭,魏國燕少飛,齊國重玄遵,荊國中山渭孫。
這四個人,就是天下列國所有外樓天驕里,最天才的四人。
不必說什麼甘長安不幸提前遇上了斗昭,那良遭遇了重玄遵,不然他們可以如何如何。
借口對弱者來說是借口,對天驕來說,是羞辱。
止步八強,就是甘長安、那良的最終結果。
遺憾或者痛苦,也都如此了。
余徙伸手一指,那道如畫卷般的光幕,再次于演武臺上方展開。
就連楚國第一美人夜闌兒,都全神貫注地看著光幕,期待著分配結果。
四位外樓天驕的名字,在光幕上一陣混轉。
而后停下。
荊國中山渭孫,對陣魏國燕少飛。
楚國斗昭,對陣齊國重玄遵。
“唉。”夜闌兒一聲輕嘆。
那略微的蹙眉,已經叫許多人心碎。
對于在場觀戰的絕大部分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令人遺憾的配對結果。
在之前的幾輪正賽里,楚國斗昭和齊國重玄遵無疑是表現最亮眼的兩位天驕,甚至可以說,他們倆是獨一檔的表現。他們在頂峰相遇,一決高下,才是理想的劇情。
現在奪魁的兩個熱門提前碰撞,難免叫人遺憾。
但正賽的規則就是如此,誰也不可能更改。
與之相對的,在場的荊國人無疑松了一口氣。
中山渭孫簡直是天命之子!一路走來,每一步都是最好的簽運。
第一輪打西北五國聯盟的天驕且不去說,第二輪打八強里唯一的小國天驕范無術,第三輪又是避開了最耀眼的兩個絕世天驕,打四強里唯一一個非霸主國出身的天驕。
一路打到現在,他根本沒暴露什麼實力出來,消耗也很少。大有一種把底牌留到最后的趨勢。
這不是天選,什麼叫天選?
“他奶奶的。”就連驍騎大都督夏侯烈,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中山家祖墳山上起火了吧?”
這何止是冒青煙!
“咳。”氣質肅殺的慕容龍且趕緊攔道:“國運,國運。”
他太心累了。一個黃舍利已經很不著調,夏侯將軍這又是怎麼了?
哪有這麼說自家天驕的?
別人對你家天驕沒信心,你自己也說他是靠運氣?
雖則是有調侃的意思,雖則他們也都清楚,中山渭孫絕對具備爭魁的實力。
但堂堂驍騎大都督說這樣的話,這般口無遮攔……傳出去不是叫人笑話麼?
六位至尊的法相可都在場!
夏侯烈終是知道失言,把話圓了回去:“既是運氣,也是實力。運氣也是實力嘛!”
無論人們抱著怎麼樣的期待,外樓場最后的兩場戰斗,終是要開始的。
首先開始的一戰,是荊國鷹揚衛大將軍中山燕文的嫡孫中山渭孫,對陣魏國游俠燕少飛。
從出身、地位、資源、影響力……各方面來看,這都是一場懸殊的對決。
而留在臺下等待下一場戰斗的重玄遵和斗昭,都極有默契地就地盤坐,閉目調息。
顯然他們只互視彼此為對手,只求迅速回復到巔峰狀態,對眼前的這一場戰斗并不關注。
這實在是驕狂。
但沒有人覺得他們不配如此,他們之前的表現,已經足夠征服觀眾。
環形看臺上的一眾觀戰者,除了荊、魏兩國之人外,也都明顯的有些興趣缺缺。
但無論旁人如何看待,無論怎樣不被期待。
對于站上這僅剩的、唯一一個演武臺的兩人來說。
這是決定他們命運的一場戰斗。
這是屬于他們自己的……榮譽之戰。
有人看,要拼命。
無人看,也要拼命。
===第四百零一章 朱雀紅蓮===
孤零零的演武臺上。兩位天驕相對而立。
中山渭孫儀態儒雅,燕少飛挺拔自信。
一個負手從容,一個按劍卓然。
說起來,即便是在這天驕云集的觀河臺,他們也并不平庸。
只是斗昭的斗戰七式太耀眼,重玄遵的白衣飄飄太瀟灑。
才壓下所有天驕的風頭,讓他們也顯得相形失色。
但既然來了這列國天驕相爭之盛會,誰甘為陪襯?
都已經走到了四強,誰不想爭魁?
從一開始,他們來這觀河臺,也是沖著天下第一來的!
斗昭和重玄遵再怎麼耀眼,也不能夠讓他們失去自信。
天下人再怎麼不期待,至少他們自己,永遠期待自己。
且不說中山渭孫自小受到多麼嚴厲的教導,一路走來耗了多少苦功、堆積了多少資源。
燕少飛能夠以一介游俠的身份,代表魏國出戰黃河之會,甚而晉級四強。他付出的努力,又比誰少了?他的天資,又輸給誰?
立在演武臺上的每一個人,都有必須勝利的理由。
所以他們才會一路跋山涉水、披荊斬棘,在此時此刻,于此地相逢。
中山渭孫看著自己這一場的對手,正要隨便說幾句什麼大家各自勉力之類的場面話,顯顯大國氣度。
冷不丁身后的觀戰席上,傳來了黃舍利的一聲呵斥:“打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