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庚金劍氣殺法、小無相拈花劍指、迦樓羅破陣劍指、大五行混天步等等這些,當然都很強大,但頗有些風馬牛不相及,難以混同。
強者培養后輩的時候,都會幫助規劃成體系的殺法,而不是讓其拿著什麼練什麼,胡亂一氣。
牧國這樣的天下強國,當然更不可能讓自家天驕犯這種錯誤。
除非……
對臺上這個名為鄧旗的天驕來說,修習這些殺法,并不需要耗去太多精力。完全可以在不影響修行進度的情況下進行!
那麼從這個角度來看,牧國這個鄧旗的實力,恐怕遠不止此。
葉凌霄忽然很好奇,在接下來的戰斗中,這人還能拿出多少殺法來。
順便……
他幸災樂禍地看了姜望一眼。
這小子危險了啊!
牧國天驕鄧旗的表現,驚掉了一堆人的下巴。
如果說其人是展現出了什麼強大神通,哪怕是天府,有重玄遵珠玉在前,倒也沒有這麼令人震驚。
唯獨其人只是不斷變幻著恐怖殺法,以劍指生生破了殷文華的二十四節氣劍。
作為修行者最珍貴的人身秘藏,神通確實是有無限的潛力。而且往往一摘下神通種子,就能夠有不俗威能。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神通都有著至高無上的價值。
很多人因此把神通視作根本倚仗,認為神通能夠代表一切。
神通強,修者就強。
但其實,這話并不全對。
同樣的神通,在不同的人手里,是不同的表現。有些時候,甚至可以說天壤之別。
另外,神通本身很看天賦,有時候機緣、運氣、經歷缺一不可。
除了類似于神通果這樣的珍物外,幾乎不存在必得神通的可能。如齊國那個天府秘境,也只是點化修行者本身存在的神通可能,把“可能”化作“必然”。若是本就無有可能的,那也不存在必然。
而那種欠缺天賦的人,也幾乎不可能活著離開天府秘境……
既然神通很看天賦,那麼缺乏機緣、沒有運氣、天生得不到神通的人,難道就注定是弱者了嗎?
歷史上已經有無數的強者,對此說“不”。
就如有的人天生道脈,生而就在超凡路上,難道就注定高高在上,冠絕天下了嗎?
但先有氣血沖脈之路,無數修者拼死超凡。后有開脈丹大興人族,天元大丹開脈,潛力不輸天生道脈。
便是在開脈這件事上,用最普通開脈丹開脈的修士,也有強過天生道脈修士的!
開脈丹誕生時的那一聲吶喊——
“人族不以天賦定終生!”
在漫長的歲月里,一直貫徹人族歷史。
所以說,“人定勝天”。
那些層出不窮的秘術、道法、殺法,就是人族對神通的補充、追趕……乃至于超越!
有狼圖這種磨滅神通特性、結合神眷成就的神通。
也有神性滅這種,需要磨滅神通種子才能練成的殺法。
當然不否認神通的強大。
但斗昭一門斗戰金身,也照樣不輸給五府五神通的重玄遵。
真正的強者需要知道,神通不是唯一。用神通,而不是為神通所用。
看臺上的觀戰者們,各有各的想法。
唯獨站在庚字號演武臺上的姜望,心情不同。
眼見得戰斗結束,余徙已經宣布結果,殷文華也被人抬下了丙字號演武臺。
姜望看著正要走下演武臺的鄧旗,忍不住出聲問道:“我們是否認識?”
鄧旗扭過頭來,讓他看得清楚青銅面具上的深邃紋刻。
用略顯古怪的聲音說道:“馬上就要開始正賽第二輪,現在才來套交情,是不是有點晚了?”
姜望笑了笑:“打擾了。”
隨之也走下演武臺。
如鄧旗所說的那樣。
馬上就要決出八強的名單來,誰碰上誰都有可能。確實有點像是在套交情。
但是……
但是啊……
他剛剛旁觀這個牧國天驕的戰斗,越看越是熟悉。
盡管其人所施展的種種殺法,都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但是他看著這個人,真的很親切。戴著厚重的青銅面具,承載著牧國這等天下強國的背景,卻與記憶中的那個身影……慢慢疊合。
一舉一動,甚至于走路的姿態。都有著恍惚的影子。
盡管理智告訴他不可能,但他不由得想……
會是嗎?
他多麼希望,真的有奇跡發生!
走下演武臺的時候,兩聲巨響幾乎同時響起!
姜望猛然回頭,首先看向左邊。
鋪展在他眼中的,是一幅肆意的畫。
面容其實非常好看的黃舍利,此時正單手握持一支降魔杵,保持著揮擊的姿勢。
人在半空,黃袍飄起,氣勢張揚狂烈!
而在赤金色的降魔杵之前,遼國那個耶律止,半邊臉都凹了下去!
一道清光抵著降魔杵,顯然是余徙出了手。
姜望又看向右邊,只看到一地機關碎片中,魏國那個東郭豹倒下的身影。
摔在地上,人像一個血包炸開,鮮血四流,只剩皮囊干癟!
已死得透了。
這是本屆黃河之會正賽上,第一個戰死的天驕!
在這具干癟皮囊的不遠處。
觸憫雙手扶著膝蓋,劇烈喘息著。
“八……八強了!”
呲呲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