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掛了三品的官職,好像已經身在齊國高層,但他深知自己的眼界,實在遠遠不足。總不能事事都等重玄勝幫忙指點迷津,重玄勝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陪著他。
再者說,行萬里路,讀萬卷書,都是認識世界的方式,也是修行的一種。
萬里路他已是行過,以后還會繼續。萬卷書卻連開始也算不上。
當初在道院的時候,讀道經倒也未敷衍,后來背井離鄉,一心變強,確實也再沒怎麼讀過先賢之言。
當然,這些話,他自不會跟林有邪說。
他們并不是同路人,只是暫時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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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誰是左道===
卻說臨淄街頭,那給姜望相面的老者,退入人潮,跳出視野。
再出現時,卻在一片神秘的空間里。
其上星河橫貫,其下星圖繁復。
四面廣闊,夜色流波,一望無垠。
星光之線構筑的星圖,像是懸空蛛網。星圖下方,包括星河更高處,都是無限的暗色。
“神消人瘦”的老者瞇了瞇眼睛,看著面前一個少年模樣的道者。
其人面容青稚,一雙眼睛卻似有星河流動,浩瀚無垠。
身披星圖密布的道袍,道髻用一根墨色玉簪挽住。
從形象到氣質,全都不是這老者可比。
老人撇了撇嘴:“阮泅!何故攔路?”
臨淄第一高樓,觀星樓的主人。
欽天監監正,名為阮泅!
這少年模樣的道者,竟有這般來歷!
“倒是我該問你。”阮泅淡聲道:“你來臨淄做什麼?”
穿著粗布麻衣的老人,在阮泅的對比之下,怎麼看怎麼寒磣,怎麼瞧怎麼沒有精神。
但他說話的底氣卻很足:“老夫一未傷天害理,二未殺人害命,總不見得事事都要與你報告。”
阮泅只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目光無悲無喜。他們腳下所踩的星圖,忽而亮了幾分。
“得,得。”老人悻悻道:“你不歡迎,我走便是。”
阮泅道:“我出面,你還可以走。換做別人來,未見得如此。”
老人忽而一笑:“瞧你,把臨淄說得跟虎穴狼窩似的。這里的人有沒有那麼兇啊?”
不等阮泅回話,他又伸脖子往阮泅身后看了看:“這就是你女兒吧?”
笑著贊道:“生得真是不錯!”
在阮泅的身后,星光匯聚,凝成一個妙齡少女。
其人亦披著同阮泅一般的道袍,道髻都與阮泅相同。
面相有三分神似,生得卻是鐘靈毓秀,瓊鼻如玉,星光照眸。
她問道:“爹,這人是誰?”
阮泅道:“左道歧途,不可多語!”
“阮泅!”老人臉上掛著的笑容終是消失了,瞧著阮泅道:“前推萬年,誰是左道?”
阮泅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道:“人總是要往前走,往更前看。走回頭路的,就是左道。”
老人拂袖道:“真是夏蟲不可語冰!”
他大步往外走。
在走出這片空間之前,他忽地回頭:“你以為,謝小子那句裝神弄鬼是罵我?嘿嘿,我又不在臨淄討生活!”
說完這句話,才一步離開。
只余父女兩人的空間里,阮舟皺了皺好看的瓊鼻:“這人真無禮!”
阮泅只淡聲道:“心有怨氣,自出怨言。”
他的身形崩解為星光,落進星圖中。
阮舟也隨之消失了。
……
……
焰照身上有相當不俗的妖獸血統,體現在速度上,天剛擦著黑,便踩著夜色,踏進了陽地。
這可是足足兩千多里的官道!
奔行速度超過林有邪的飛行速度,耐力更是不必說。
事實上行了小半程,姜望便將馬讓了出來,自己以平步青云仙術趕路。他特意牽焰照出門,其實就是為了照顧林有邪的速度。
先時死活不讓馬,只是見著林有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態度,故意折騰罷了。
越快到達照衡城,越能靠近真實的線索,這點道理姜望還是懂的。
他亦很清醒,在探案這方面,林有邪才是主力。
“先去一趟青羊鎮,歇歇馬。”姜望在空中說道。
青衫在風中獵獵。
仙衣穿在身上這些日子,早已吸收夠了力量,雖被勁風帶動,實則是御風而展,頗有如意。
姜望仔細研究過這件如意仙衣很久,但并沒有什麼有關于仙宮的線索。
想想也是,這件仙衣乃天子所賜,不知在國庫里待了多久、有多少人琢磨過,若能有仙宮傳承,應該也不會留到現在。
天子賜衣,在賞寶的同時,或者也是希望,這件仙衣能夠與姜望身上的仙宮傳承產生聯系,讓姜望別有收獲。
很多人是寧可寶物蒙塵,東西放在倉庫里積灰,也不愿便宜別人的。天子氣魄,自然不同。
可惜也并沒有產生什麼聯系。
這亦是合理的事情。九大仙宮本身并非一體,在它們橫壓當世的時代,說不定還彼此為敵。姜望所得的云頂仙宮,和萬仙宮的傳承,本身也沒有發生糾葛。
但哪怕拋開淵源,如意仙衣本身也是一件相當珍貴的寶衣,算得厚賞。
也不管林有邪是什麼意見,焰照邁開蹄子,便跟在姜望身后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