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來,很是瀟灑地往前走了幾步。
輕飄飄張開五指,按在旁邊的一顆老樹上。
但見此樹煥發碧光,扭動一陣后無聲開裂,從樹干中,走出兩個木人來。
木人走出來之后,形象就不斷變化著,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雕刻著它們的形象……很快固定成姜望和趙玄陽的樣子。
長得一模一樣,氣息也相同!
形象確立之后,“趙玄陽”拉著“姜望”便走,直飛高空,穿行向西。
真正的趙玄陽則漫步到另外一顆樹前,依法施為。
如此五次之后,足足五對以假亂真的木人,朝著各個不同的方向飛去。
而趙玄陽拉著姜望,大步離開了這里。
“保持這樣的速度,它們可以飛多遠?”姜望問那些木人。
趙玄陽并不介意給他解惑,笑道:“只要沒人攔截,飛個兩三天不成問題。”
姜望默然。這樣說的話……那這術法,實在強得可怕。
趙玄陽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只保留了速度和氣息,其它的東西都是能省則省。”
“即便如此……”姜望道:“用于逃跑之時,也是頂尖術法了。”
趙玄陽似笑非笑:“不頂尖的術法,我能用麼?”
“但是。”他話鋒一轉:“對一位當世真人來說,效果非常有限。”
“是麼?”
命運寄于人手的感覺很不好受。但姜望只能受著。
“你可知何為當世真人?”趙玄陽問道。
“如果你有談興,也可以講一講。”姜望道。
趙玄陽侃侃而談:“所謂洞真,以靈煉神,把握天地本質,洞見真實!我的這些小把戲,他只要遠遠看一眼,便知真偽。”
以他的出身和修為,洞真的相關知識對他來說幾乎是敞開大門、予取予求的。
而這,也是他在苦覺追擊下完成押送任務的底氣之一。
“當然。”他笑道:“在沒有親眼看到之前,還是能有一些誤導作用的。”
大概也只有出身霸主國的頂級天驕,才能夠在神臨層次,以從容的心態,應對當世真人。因為真人對他們來說,已是從小見到大,并非遙不可及。
說話間,他按住姜望的肩膀,輕輕一震。
姜望的神魂之力隨之震顫、潰散,久久無法凝聚成型。
“不要做一些神魂層面的小動作,好麼?”趙玄陽道:“我可是很機智的。”
姜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探索內府而已,你捆著我我又不能做什麼,不修行還能干嘛?不必要這麼敏感吧?”
趙玄陽笑問道:“你的月鑰在哪里?”
姜望沉默片刻,終是如實道:“左手手心。”
趙玄陽看了看他的左手,以指為筆,凌空畫了一個形如柵欄的黑色印記,輕輕一按,便在姜望的左手掌心隱沒。
“行了。”他滿意地道:“現在我們又可以互相信任了。”
而后拉著姜望,立即轉了個方向,往北便走。
===第八十二章 萬里避真人(為盟主Bili八個牙露加更5/7)===
掌心的月鑰,已經暫時無法感知。
與太虛幻境的聯系,就此被隔絕。
姜望剛才如果悄悄通過太虛幻境給誰報了信,那麼那個收到報信的人,就已經被誤導了。
可惜姜望的確沒有做這樣的嘗試。
趙玄陽這種層次的人物,必然對太虛幻境有所了解,就算沒有使用,也一定接觸過。姜望是太虛使者之一,在齊國天府城建立太虛角樓的事情,也并不是什麼秘密。
客觀來說,趙玄陽擒住他之后,并未如何苛待于他,給了他應有的尊重,和一定范圍內的自由。
他如果貿然行事,那就是要打破這種默契。屆時吃虧的,只能是作為階下囚的他自己。
姜望一直是一個很清醒的人。
所以他真的是在探索內府。
第四內府探索圓滿,才好去尋找叩開第五內府的契機,這是修行上的正途……
確實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被趙玄陽帶著又低空疾飛一陣。
在不斷倒退的風景中,姜望還是認真地解釋了一句:“我是這樣想的。不管接下來如何,會不會有什麼變化,修行總歸是應該的。如果有什麼變化發生,我若能多一分實力,應對的時候,也能有多一分的從容。”
“不要了。”趙玄陽搖了搖頭:“要在一位當世真人的追逐下保住戰果,這非常艱難。我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麻煩你尊重一下我,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嗎?哪怕你搞搞偷襲,罵我幾句,表達一下你的態度呢?”
姜望無奈:“你是勝利者,你說了算。”
趙玄陽又換上一副笑容,志得意滿地對姜望道:“我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你且欣賞著,看我如何萬里避真人!”
“什麼計劃?”
“那我當然不能說啦!”
“……”姜望默默分析著他所看到的一切,又問道:“我們現在到哪里了?”
“剛過沃國不久。”趙玄陽補充道:“就是你們幾國都設了別館的那個沃國。”
“我知道這地方。”姜望問道:“然后呢?你打算怎麼去玉京山?”
趙玄陽好像已經完全忘了‘計劃不能說’這件事,隨口便答道:“我們從和國與仁心館的勢力范圍之間穿過,自北域繞一個大圈子,再去玉京山。怎麼樣,是不是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