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柄小刀。
這柄小刀形制很怪異,出現的方式也很奇特。
姜望沒有察覺到元力的波動,也沒有察覺到它出現的方式……是從哪里飛過來,還是以什麼方式具現,又或破開空間而來。
總之當他視線捕捉到的時候,這柄小刀已經出現在面前。
透著一股神秘的味道。
但只以刀柄對著他,似乎并未有攻擊意圖。
姜望冷眼相看,警惕對待。
只見這柄小刀刀尖向前,落在前方不遠的一根廊柱之上,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游龍走鳳,于是木屑紛飛。這柄小刀竟然刻起字來。自上而下,寫道——
“臨淄街頭曾取護身符,今當付賬矣!”
余北斗!
看到這行字,也就不難猜測這一系列異常的源頭。
細細思之,雖然今日床塌門倒,顯得運氣很不好,但的確也沒有真能危及性命的“意外”,與其說是針對暗算,倒更像是某種惡作劇。
只是……
姜望看到這行字,第一個念頭卻是——“我不是付了一個刀錢嗎?”
當初大家說好一個刀錢一枚護身符,我才要的。
錢貨兩訖之后,怎麼還追加收費呢?
余北斗仿佛也知道姜望會想什麼,就在他的面前,那刻字小刀刻完最后一筆,忽然褪去冷光,跌落下來,化回一枚刀錢,在空中翻轉,落向姜望的手中。
正是姜望當初付的那一枚!
難怪之前就覺得這小刀形制如此奇特,分明就是一枚刀錢的異化!
姜望由此也大概知道,余北斗是怎樣找上門來的。他親手給出的一枚刀錢,其上難免有些聯系在,余北斗這等級別的相師,如要做點什麼手腳、捕捉點什麼痕跡,完全可以讓他毫無察覺。
刀錢雖是認出了,但姜望果斷負手于后,避而不接。
余北斗給的那護身符已然尸骨無存,這枚刀錢他怎麼可能再要?
刀錢能還,護身符卻已還不得!
姜望負手避讓,這枚刀錢卻鍥而不舍,繞空半圈,如狂蜂浪蝶落花蕊,非要往他手里落。
青云印記現而又消,姜望姿態優美地一個折轉,將其甩開。
刀錢再追,姜望再逃……一人一刀錢,便在這狹長走廊里,來回折轉,倏忽飄渺。
姜望至今不知道,余北斗所賣的那枚護身符,到底幫他擋住了什麼。雖然據重玄勝所說,好像的確發生了什麼。大概是一次詛咒,一種攻擊……是應該要承情的。
但話又說回來……不是已經付了一個刀錢麼?!
余北斗的事情,豈是好摻和的?
實力本就遠遠夠不上,其人還常常跟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攪合在一起。
姜望自忖力弱胳膊細,不肯攬事。
誰知他余北斗要收什麼賬呢?
這枚刀錢久逐無功,終于像是明白了什麼,又飛到廊柱前,繼續刻字——
“就當幫我一個忙,如何?”
也不說付賬的事情了。
姜望也不管對方是否能看到、聽到,果斷搖頭道:“您有事別講,我幫不了您的忙。”
這枚刀錢頓了頓,似乎也被他的直白驚到了,很快又繼續刻字道:“我付錢。”
“這不是錢的事!”姜望緩和了語氣,歉聲道:“不好意思,我現在確實不方便,您老人家還是另請高明吧!”
刀錢刻字極重:“十顆元石。”
姜望很沒有底氣地道:“我也不缺錢……”
刀錢在空中盤旋一陣,又刻道:“再傳你頂尖的外樓級道術。”
“相見即是有緣!”姜望已經往前一步,面帶笑容:“有什麼事情您老人家盡管說,能幫手的晚輩絕不推辭!”
刀錢在空中一劃,便將廊柱上的那些刻字抹去。也不再與姜望“對話”,自顧往外飛。
姜望緊了緊斗篷,低調跟在其后,路過聽到動靜急急趕來的客棧掌柜,隨手遞去一枚金錠:“給您添麻煩了,這是損壞客棧物件的賠償費用。”
掌柜愣愣接過金錠,未來得及說些什麼,那麻衣斗篷人已是走遠了。
其人的步子瞧來從容,但速度卻是極快,且有一種瀟灑的仙氣。
只留下地道的、臨淄口音的話語,令人如聽仙樂。
他咬了咬手里的金錠,確定成色十足,不由得感慨道:“真不愧是臨淄人啊!”
那無緣無故被姜望砸破頂層的房間內,兩只白肉鴛鴦亦在床榻上對話。
簾布遮蓋著架子床,使他們像是藏身堡壘中。
“他剛才在干什麼?”女人透過簾布的縫隙,瞥向外間。
“不知道。”男人驚魂未定。
女人又問:“他先前是不是在偷看我們?然后一時激動……掉下來了?”
“不知道。”男人萎靡不振。
女人小聲道:“好像是個超凡老爺……”
“大概是。”男人垂頭喪氣。
“看來這人雖然超凡,卻也不能脫俗嘛。”
“嗐。”男人嘆了一口氣。
“他剛在跟誰說話呢?”女人問。
“好像沒有人。”男人呆呆愣愣。
“是不是為了掩飾他的尷尬?”
“誰知道呢?”男人心如止水。
“你好像嚇壞了。”女人道。
男人勉強擠出笑容:“呵呵,我才沒有怕。”
女人看了一眼:“真的壞了。”
男人不吭聲了。
“報官嗎?”女人又問。
“人都走了……”男人反應過來:“把衣服穿上吧先!”
……
……
……
……
(感謝大家支持正版。
萬訂時會在起點書評區弄個抽獎活動答謝正版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