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月天奴連機關迦樓羅也不修復了,直接就要出發。
屈舜華看向姜望,見姜望點頭,這才道:“那我們同行。”
姜望扭頭一看,左光殊已經很自然地飛到了屈舜華旁邊,不由得痛心疾首起來。
這倒霉孩子。
這麼快就脫離隊伍了,競爭意識何在?
但左光殊哪有工夫看大哥的眼神呢,早跟屈舜華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彼此交流著山海境的見聞——
到處都是山都是海,有什麼不一樣嗎?有什麼好交流的?!
姜望憤憤不平,卻還要保持微笑。
在被雷電洗過的區域里,四人一起往那道恐怖雷光爆發的中心點飛去,
山海境這樣的環境,總是不容易留下瘡痕的。
雷電滾過沒有多久,除了偶爾流竄的靈性電蛇,已經不太看得出來這里發生過什麼了。
這樣的四個人在一塊,在如今的山海境里的確不用擔心任何隊伍,故而速度極快。
不多時,已經來到那道接天雷光最早爆發的地方。
空氣中還有著散逸的、狂暴的力量,但真正制造這些力量的夔牛,卻是不見蹤跡。
水面漂浮著難以計數的魚蝦尸體,隱隱散發著肉香。
甚至于姜望還在其中看到了許多黃貝,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生物。
全都死得很徹底。
夔牛為何會在這里大打出手?
姜望試著以追思秘術追索夔牛的神魂氣息,但實力差距太大,在神魂氣息的模擬那一步,就無法成功。
左光殊和屈舜華顯然也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更準確地說,他們本就沒有用心尋找什麼,一直在聊天,時不時還很明顯地傳音私語。
也不知在聊些什麼,也不知怎麼那麼多話聊。
姜望瞥了一眼他們,就收回了視線。
默默握住紅妝鏡,洞察方圓五十里內的細節。
年輕人靠不住,老大哥得負起責任來。
月禪師似乎也抱著同樣的心情,正飛來飛去,仔仔細細地梭巡著四周環境,似乎根本不知疲憊。
“怎麼樣,發現了什麼沒有?”屈舜華大概是聊天終于告一段落,想起了這邊,于是飛身過來。
月禪師看了她一眼,大概明白是要分享情報,不必瞞著左光殊和姜望,于是說道:“他就在此地,與夔牛交過手。或者說,夔牛那道雷電,就是為了攻擊他。”
“他?”左光殊好奇地湊上來。
“一個很擅長隱跡的強者,我們初步懷疑是失落的九章玉璧的擁有者。先前夔牛就是在追殺他。”屈舜華解釋道。
左光殊和姜望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驚訝。
這一次山海境的參與者,不止七組人?
而且這個不知名的強者,竟然有著逃離夔牛追殺的實力?
至少至少,其人也是在那道接天雷電的核心范圍里逃生了。
這等實力,難以測度。
“他好像發現我們了。”月禪師又道。
“為什麼這麼說?”屈舜華問。
“他們兩個人里,有一個人的痕跡一直很明顯。但就在這里,利用夔牛雷電席卷的機會,瞬間抹除干凈了。他自己的氣息也完全消失不見,很顯然是我的追蹤觸動了什麼,讓他得以察覺,然后選擇離開。”
屈舜華面露驚色。以她對月禪師的了解,月禪師對信息的捕捉能力,在這次進入山海境的人里應該是獨一檔的。
那人竟然能夠察覺到月禪師的追蹤,必然是有著超乎尋常的手段。
神臨之下,有誰人能如此?
===第五十八章 禍斗===
“你說他們完全消失了氣息,那為什麼不可能是他們被夔牛殺死了呢?”左光殊問道。
月禪師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道:“死亡并不能抹除所有的痕跡。”
對于月禪師的這句話,姜望的確深有體會。
但讓沒有太多生死經歷的左光殊來理解,顯然又太困難了些。
盡管他如此聰穎。
姜望想了想,出聲問道:“禪師能否從現場痕跡判斷出來,夔牛與那人的戰斗勝負?”
月禪師語氣平淡:“勝負要看你如何定義了。夔牛顯然是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但那個人也成功脫身了。”
屈舜華也很好奇:“不知道那個人做了什麼,才會讓夔牛這麼堅持不懈地追殺呢?”
“恐怕只有那個人才知道了。”月禪師道。
姜望默默地分析著紅妝鏡所映照的細節,他好像捕捉到了一點熟悉的感覺,可是又缺乏確定性的證據。
正在思慮間,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他正要開口。
月禪師已經先一步喊道:“有未知的危險靠近,我們趕快離開這里!”
一行人立即轉向,跟在月禪師之后,往夔牛痕跡最淡的方位疾飛。
都是一方天驕,哪怕年齡最小的左光殊,也只是缺了些生死經歷。只是短暫地相處,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戰斗默契。
月禪師在最前方指路,左光殊屈舜華一左一右,姜望提劍斷后。
這樣的一支隊伍,哪怕是面對蠃魚那樣的神臨層次異獸,也應該能撐個幾回合才是。
而若只是單純的逃避危險,他們都有相當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