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接過火蓮,一邊嚼吃,一邊隨手賞了這丙字號小頭領一道焰雀銜花,當然刻意控制了威能,讓這廝剛好可以吃下,又不至于受傷。
能做到這一點,本身也是他火行道術進益的表現。
如果說之前他的道術能和同境頂級水平相匹配,是因為兩門超品道術的坐鎮。那麼現在,在道術的細節方面,他也已經迎頭趕上。
丙字號小頭領沖姜望咧了咧嘴,滿足地離去了。
現在給這兩腳獸送飯可是個美差,再也沒誰會冷臉。
此時的姜爵爺,赤裸著上身,懶洋洋地泡在巖漿湖里——
之前發現巖漿湖的好處之后,他就脫掉如意仙衣專心泡澡了。反正漫山遍野都是禍斗,也不怕誰看著。如意仙衣隔絕熱量,反而不美。
他的后腦枕在一塊親手打磨光滑的火山石枕上,睜眼就能瞧見天穹的云煙。
禍斗的老巢是一座海中的火山島,并非浮山。
所以潮聲有時候也會自然地涌來。
在這樣一個天光溫吞的日子里。
享受著整個火山島的溫柔。
濃郁的火元擁抱著他。
他一邊撕著火蓮花瓣,慢慢送進嘴里,慢慢消化著藥力,同時還在心里細細復盤與三叉的戰斗。
清晰的肌肉線條,和各種各樣的傷疤,在這個年輕人的肉體上,共同繪制出一幅極有故事的圖案。
此時的他并不知道……
有客來訪。
……
……
遠遠看到火山島時,項北和太寅,都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天知道他們一路跋山涉水,歷經多少辛苦!
駕駛著穿山梭出行沒多久,就被一只頭上有肉瘤的怪鳥盯上了,好不容易才擺脫追擊,穿山梭都險些被打壞。
為了保證穿山梭能夠在目的地發揮作用,他們只能將穿山梭收起來,先靠自己趕路。
憑借著七星羅盤的指引,一路上東躲西藏,足足趕了九天九夜的路,才終于是找到了這處火山島來。
“確定是這里了?”項北問。
“確定!”太寅惡狠狠地點頭。
于是兩人潛入水中,召出穿山梭。從海底向火山島潛近。
穿山梭悄無聲息地分開水流,鉆進火山島底——他們自然是不敢大大咧咧出現在禍斗面前的,全程只打算在火山島地底行動。
除非發現九章玉璧,或者火山島里的什麼寶物,才會突然出現,奪寶而逃。
這些天項北操縱穿山梭,太寅也沒閑著,除了指路之外,還是很是做了幾個探測用的陣盤,以迅速捕捉九章玉璧的氣息。
存在著火山群的這座島嶼,龐巨得難以描述。
要想在島底偷偷摸摸地探查一遍,無疑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但這并不能影響項北和太寅的斗志。
在失去九章玉璧的情況下,他們已經耽誤了九天九夜的時間,若到了目的地,還是什麼收獲都沒有,便可以直接宣告出局了!
所以這座火山島,他們勢在必得,定要功成。
光線溫和的艙室里,太寅雙手各拿一個陣盤,貼在艙壁兩側,分心二用,細細感應著這座火山島嶼上的寶物氣息。
項北則在艙頭的位置,一邊操縱著穿山梭小心移動,一邊透過眼前一只單筒圓鏡,來觀察島山的情況。
穿山梭上自帶的觀測法陣,可以將一定距離內的情景,反映到這只單筒圓鏡上。
這是必要的設計,不然穿山梭的屏蔽法陣,會把穿山梭里的使用者,變成聾子盲人。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在火山島底部,穿山梭很有耐心地緩慢移動。
在太寅消耗掉四個探查陣盤后,項北的眼睛,從單筒圓鏡上挪開了,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怎麼,你發現了什麼?”太寅問。
項北略想了想,問道:“你介意看男人的裸身嗎?”
太寅顯然有些發愣:“現在?”
“現在。”
太寅沉默了一會兒,盡量委婉地道:“作為朋友,你有什麼愛好,我可以尊重,哪怕我并不理解。但也僅限于尊重……我這樣說,你理解嗎?”
他語重心長:“而且,這里很危險的。”
項北一臉的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
旋即挪開了位置:“算了算了,你自己來看。”
太寅半信半疑地往艙頭這邊走,交錯轉身的時候,眼睛緊緊盯著項北,甚至不敢背對他。
就這樣交換了位置,坐在那只單筒圓鏡前。
===第六十九章 與我決死===
“等等,不能就這樣看。”項北忽地探手過來。
瞧著太寅猛地往后一縮,一臉戒備的樣子,愈發覺得莫名其妙:“你是怎麼了?”
太寅干笑了一下:“沒、沒什麼,不知道你讓我看什麼,有點緊張呢。”
項北單手在空中按出一張神魂陣圖,貼在太寅的右眼前,輕輕一按,陣圖隱去。
“用這只眼睛去看,不會被察覺。”他如是說道。
太寅這才大概意識到了什麼。他知道項北擁有“凡被目視,必能察知”的能力,也清楚這種能力來源于對神魂力量的開發。
略頓了頓,確定自己和項北之間的距離足夠做出反應后,才終于湊到那只單筒圓鏡前。
于是看到了巖漿湖,以及巖漿湖中泡澡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