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不如寸草不生的章莪山那樣有生機。
“是啊。”月天奴亦道:“安靜得過頭了。”
左光殊手里攥著一個銀色的圓筒,里面裝著專門為異獸九鳳所準備的東西。聞言亦道:“的確很不對勁……北極天柜山上有兩尊山神,一為強良,一為九鳳。咱們自冰瀑旁入山,進入到的,是九鳳的勢力范圍。九鳳極愛歌唱,通常不會太安靜。”
北極天柜山上的積雪很深,一路走來,最淺的地方都有三尺多。
雪上除了斷枝落葉,沒有任何痕跡。
三個人影灑在這一眼看不到頭的雪山上,連個泥點都算不上。
現在在這山體斷裂的截面的確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有沒有可能是出遠門了?”姜望隨口活躍一下氣氛:“走親戚什麼的。”
“這些受封之神,一般不太會離開……勢力范圍。”左光殊脫口而出的山海境‘常識’,越說越沒底氣。
因為進山海境以來,已經看到太多到處亂跑的異獸。
一開始他還通過蠃魚、黃貝的行蹤,來判斷大致的方位,后來又見到夔牛發狂奔走,禍斗大軍呼嘯,壓根沒法判斷了。
“我們很可能是在浪費時間。”月天奴說。
鑒于山海境異獸多次身體力行的深刻教訓,上山以來他們都非常謹慎,探索的效率很低,一直等到山體忽然裂開,也都沒有任何發現。
姜望回望白雪霜樹,直接一抬手。
啾啾啾!
一長溜火紅色的焰雀疾飛而出,嘰嘰喳喳地躥向雪山各處。
同時開啟了聲聞仙態,來聽萬聲。
一陣之后,搖了搖頭:“沒有任何跟九鳳有關的聲音,甚至沒有聽到活物的聲音。”
月天奴亦雙掌合十,輕聲禪誦,一道金光波紋,自她合掌之處迅速擴張開來,向四面八方鋪去。
包括身后的半山,和對面已經斷開的半山。
金光無聲無息,蔓延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視野里。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月天奴才松開合掌,慢慢說道:“九鳳和強良都不在,也沒有任何其它生靈存在。如果它們沒有故意隱藏的話……基本就是如此。”
“光殊,北極天柜山確實有九鳳存在嗎?”姜望問道。
左光殊道:“確實存在。山海異獸志有詳細的記載,以前也有人在山海境里見過九鳳。這個目標是我反復琢磨后的選擇,不可能連這都無法確認就進來。”
“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變化,涉及整個山海境的變化……已經發生了。”姜望喃喃語道。
三個人心頭都籠上了一層陰影。
誰把北極天柜山變成死山?
以山海境這些異獸表現出來的強大。
誰能同時將強良和九鳳都不留痕跡地抹去?
夔牛激雷萬里,禍斗吞吐火山。
蠃魚過境,大水伴生。畢方雖死,山有焦骨。
這北極天柜山上,卻什麼也沒留下……
只有茫茫的雪。
干干凈凈。
姜望莫名地想起了在章莪之山看到的那句話——
“永駐此宅,天授神名!”
此宅無駐呢?
神名又何在?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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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來成正覺===
沉默蔓延了一陣。
山裂結束之后,被“剖”成兩半的北極天柜山更顯安靜。
這時候月天奴道:“記得斗昭來找我們的時候,說過什麼嗎?”
左光殊若有所思:“他說朱厭消失了,山海境里發生了未知的變化,他不能夠確保收獲,所以要開始動手搶九章玉璧。”
九鳳和強良的消失并非孤例,斗昭要尋找的目標也消失了。
這讓姜望立刻想到,他之前想過的一個問題——
假如他沒有來山海境,剝離掉他所帶來的影響,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麼?
比如三叉。
以三叉的狡詐,最后還是有很大的機會殺死畢方。而以后若再有人去章莪之山,豈不是也只見得到錚?
任何一個真實的世界,都是在不斷演化的。山海境作為一個真實難辨的世界,當然也不應該例外——若今日之山海境和九百年前的山海境一模一樣,那這里就根本不夠真實,也不可能讓歷代天驕困惑。
抱著一套《山海異獸志》按圖索驥,本身就是不靠譜的事情。
姜望問道:“一定要找到九鳳嗎?”
左光殊道:“按照本來的計劃,我需要先得到九鳳之羽,再去尋找凋南淵。在凋南淵點燃九鳳之羽,就能得到九鳳之章的線索。”
“凋南淵想必是在此境南之極?”姜望問道。
左光殊道:“所謂凋南淵,‘至此而南凋也’,當然是此境極南之處。只不過山海境廣闊難計,靠我們自己是很難在短時間內趕到的,所以去凋南淵的話,要走此境神降之路,也即是虹橋。”
要先到北極天柜山尋找九鳳,想辦法取得九鳳之羽。然后還要去找到神降之路,再經由此路去凋南淵點燃九鳳之羽,才能獲得相關線索……九鳳之章的獲取難度,大概也足能說明它的珍貴。
拔九鳳之羽,本身就是尋死一般的難度了!這山海境的山神海神有多強,姜望已經感受得非常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