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的時間意味著什麼?
對斗昭這樣的絕頂人物來說,可能意味著神臨的修為已經穩定,開始對神臨境的強者發起挑戰。
比如不贖城之爭塵埃落定,雍國守住了不贖城,莊國盡割不贖城以南——這當然是沒有太大意義的。
莊國不可能像雍國一樣,在不法之地連夜起一座雄城。說是占得的地方,最后也只能放開,退回到原來的邊界。
沒能攻下不贖城,就是失去了法外之地。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懂。
據說墨家有真君上了一趟玉京山,具體溝通了什麼不得而知,總之墨家和道門都沒有再加注。
莊國和雍國,好像也立即就清醒了,最后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打了幾次。
比如荊國和西北五國聯盟矛盾加劇,短短幾個月里,發生了好幾次沖突。
比如西北極寒之地的雪國,似乎發生了什麼變故,完全隔絕了內外消息,外人倒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可能關心的人也不多,畢竟雪國總是有一種游離在世外的感覺。
比如南斗殿易勝鋒聲名鵲起,在淮國公府發出的無限制逐殺令之下,竟然真的一次也不回南斗殿。完全不依靠宗門,獨自在整個南域范圍內游走,一連幾個月,無日不戰,竟然還活蹦亂跳!
就連曾為外樓層次無敵、已經成就神臨修士的斗昭,都說自己在外樓的時候,恐怕也很難殺死易勝鋒。
當然以姜望對斗昭的認知,他可能最多就是隨口說了一句,“很難抓得住那小子”。話傳了出來,就變了味道。南斗殿這位真傳,儼然有了問鼎天下外樓第一的呼聲……
總之該發生的一切仍然在發生。
這個世界離開了姜望依然在發展。
譬如凌霄秘地中……
姜安安正坐在地上,抱著蠢灰在玩耍。雙手按住蠢灰的雙爪,學著人類比劃著種種不同的手勢。
蠢灰也不知道小主人在玩什麼,咧著嘴在那里傻樂。
葉青雨走了過來,坐在姜安安的面前。
“今天的功課做了嗎?”她問。
“嗯吶!”姜安安回答得很有底氣。
葉青雨于是伸指,點在姜安安的眉心,一陣之后道:“你身體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現在可以服用你哥哥給你帶回來的異獸精血……”
她攤開如玉的手掌,手心兩滴異獸精血如琥珀一般懸浮。
“一為禍斗,一為畢方,你想服哪一滴?只能服一滴,多了反倒不好。”
姜安安也早就知道了這事,并不驚訝。
畢竟這段時間調理身體就是為了等這一天。
她本是有決定了的,但這會又有些猶豫。
咬著指頭想了想。
忽地一團灰影竄出!
蠢灰飛躍起來,快如閃電地叼住了那顆禍斗精血,扭頭就要跑路。
道術的光芒流散間,一只小手精準捉住了它的脖頸。姜安安大怒,一手拎脖,一個掃堂腿,把這惡犬撂翻在地。
小手掏牙,兇巴巴地道:“吐出來,你給我吐出來!這一顆是青雨姐姐的!”
葉青雨:……
你剛不是還沒決定吃哪一顆麼?怎麼這會突然這顆就是我的了?
蠢灰嗚嗚嗚叫喚個不停。
無論姜安安怎麼蹂躪,扭來扭去,死活不松口,也怎麼都不咬姜安安一下。
“好了好了。”葉青雨笑著拉回安安。
“禍斗精血被它吃了,你就只能服用這顆畢方精血了。唔,對你學習火行道術有好處,正好繼承一下你哥的絕學。”
姜安安癟著嘴道:“哥哥說了,咱倆一人一顆的……”
葉青雨笑道:“我身懷云篆,不能服這兇血。本準備留著是個念想……也是浪費了,給蠢灰吃了正好。”
雖則蠢灰跟著姜安安山珍海味,服用了不少有靈氣的好東西,早已經脫胎換骨,不是尋常土狗……那一撲真有幾分迅疾如電的架勢。
但以葉青雨的實力,若是有意攔阻,又怎可能被它搶食成功?
無非是念著它是姜望抱來的狗,又叫安安養了這麼久,默許了罷了。
“真的?”姜安安抬眼問道。
迎著她水靈靈的大眼睛,葉青雨笑得柔軟極了:“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
姜安安這才乖乖服下禍斗精血,在葉青雨的幫助下,規規矩矩地打坐運功,開始吸收畢方之力。
“嗚嗚嗚。”
趁姜安安在修煉,蠢灰又跑了過來,繞著葉青雨嗚嗚嗚地叫喚。眼睛轉啊轉,尾巴搖啊搖,似是在請求原諒。
葉青雨又好氣又好笑,屈指敲了一下狗頭:“都說你蠢,你挺賊啊!”
蠢灰也不知聽沒聽懂,又高興地傻蹦起來。
……
……
自上一次的山海境結束,已經過了七個多月。
自不贖城毀于一旦,也已經過了將近六個月。
而要是從曹皆陣斬鋒芒甚利的盛國名將齊洪,助牧國奪下離原城算起,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有余。
在道歷三九一九年八月十九日,牧國以盛國副相夢無涯在觀河臺對上國無禮為由,以完顏雄略為帥,盡起騎軍烏圖魯,兵鋒直指盛國邊城“離原”。
景國西天師余徙以為盛國太后祝壽為名,親臨盛都未城,此后一直坐鎮。
景國以源源不斷的戰爭資源給予盛國支持,更是調集了不少道屬國兵馬馳援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