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讀者看到地圖上的某一個地方,能夠立刻想起在那里發生過的故事,想到那些精彩的人。
如此,我的光陰就沒有虛度。我們的故事確然發生了。】銆愭帹鑽愪笅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榪欓噷涓嬭澆澶у鍘誨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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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舍我其誰===
“而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
在山呼海嘯的‘萬勝’聲里,在一張張激動的、熱血上涌的臉龐前,曹皆面無表情地道:“服從命令!”
他的聲音像山一樣落下了,在士氣最高漲的時候,定下了他的威嚴。。。
而后他道:“我的規矩只有一個——違令者,斬!”
斬釘截鐵,不可轉圜。
無論你是誰,無論你的父親是誰、老師是誰、到底有什麼背景……
違令即斬。
在陡然肅殺的氛圍里。
他的意志叫每一個在場的將士都明確了。
而后他才道:“
“第一個,命陳澤青為征南將軍,在此次伐夏期間代掌春死軍!”
第一個任命,就令人震驚莫名。
春死軍乃是此次伐夏絕對的主力軍隊,曹皆竟命陳澤青代掌?
但細一想,這個任命卻又在情理之中。
陳澤青早年就有任職九卒的經歷,在齊九卒任何一軍里都歷練過。論及軍略,九卒無出其右者,被視為真正繼承了鎮國大元帥之軍略的人。而且這些年來,天覆軍的日常軍務,也都是他在處理,本身的能力,是無須懷疑的。
再有一點,這一任命,也打破了朝野間關于曹皆與姜夢熊不和的傳聞。春死軍都交給姜夢熊的弟子了,世上哪有這種不和?
轱轱轆轆~
車輪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
久聞陳澤青之名,此刻身在秋殺軍隊列里的姜望,也是第一次見得其人,不由得抬眼看去——
身形頎長、直脊如槍的王夷吾,推著一輛木輪椅,從遠處走來。
長臉深眸、同境打遍軍中無敵手的王夷吾,自然不會有人不認得。自來在軍中,永遠是人群的焦點。
但此時此刻,他也不能奪走他正推著的這人的光芒。
盡管這個人……甚至需要被推著走。
這是一個頭發簪得一絲不茍的男人,臉上帶著很平靜的笑意,一雙眼睛靜如古井,又叫人能夠感受到深邃的智慧。
他懶懶地靠坐在木輪椅上。
膝上,蓋著一條很有些年月了的舊毯子。
大齊軍神姜夢熊的大弟子,竟然是一個癱瘓了的男人!
甚至于不能夠靠自己直立行走!
而你看著他,你感覺是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他,沒有什麼災厄能夠戰勝他。他可以一直往前走,不管是坐著車、坐著船、坐著輪椅,還是別的什麼——就如此刻一般。
此刻王夷吾推著他,走在萬軍之前。
王夷吾的步子非常穩定,每一步都像是提前用尺子量過。在如山如海的目光注視下,每一步和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沒有差別。
他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
所有認識王夷吾的人,都能夠感受他的驕傲。
此刻他驕傲于他能夠推著陳澤青!
而陳澤青坐在輪椅上,平靜、自信、慵懶。
當這輛木輪椅,被王夷吾推著,來到點將臺下。
三軍主帥曹皆的目光垂落下來。
“澤青,受命!”他低了低頭,如是說。
曹皆是一個非常不愿意浪費時間的人,在伐夏此等大事上,言語也非常簡練。但是他愿意等王夷吾慢慢推著陳澤青過來。
因為他比很多人都更了解陳澤青。
因為任何一個了解陳澤青的人,都不會不給這個人以尊重。
曹皆點了一下頭,重新把目光落回茫茫如海的軍隊上,然后道:“第二個任命,命田安平為三十萬郡兵左路元帥!掌兵十萬,受郡兵元帥陳符所轄,日照郡守田安泰佐之!”
一石激起千層浪!
時至今日,陽地大治,陽人未有念陽帝者。陽地三郡鎮撫使,早已經順理成章地轉為郡守。
但引起人們激烈情緒的,當然不是田安泰。
說句不好聽的,如田安泰這種不功不過、才能只是尚可的世家子,是生是死都不會引起太多人在意。
而如田安平者,僅僅是他的名字,就足夠讓人重視,足夠讓人警惕!
甚至于在曹皆說出這條任命的此刻,人們才恍然驚覺一個事實——
田安平的十年之刑……已經無聲無息地期滿了。
很多人不愿意提及這個名字,很多人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這個名字。
但是當它出現在耳邊,當這個人披散長發,只著一件單衣,淡漠地自遠方走來……
誰能忘卻!?
田安平今日穿了一雙漂亮的麂皮靴,長發好像也稍稍修剪過,大約田家的什麼人叮囑了他要注意形象。
但那一對孽鐐仍然戴在手上,長長的鎖鏈倒是沒有拖地,而是掛在了身上。
他好像真的有在乎別人的觀感,但好像又完全沒有在乎。
在一個個穿得體面規整的人群里,顯得如此的突兀,不合時宜。
人們畏懼他,猜疑他,近乎本能地排斥他……又不得不關注他。
“大帥!”這時候軍伍中響起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