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由得他去折騰。
……
重玄遵這種在哪里都發光的人物,當然是很好找的。
一身白衣似雪,正與一位春死軍將領邊走邊說著什麼。
重玄勝低調地往前湊了湊,想聽一耳朵這位風華堂兄的軍務。
可惜他的體型不太能低調得起來。
再加上全身披甲的十四緊跟其后,竟很有幾分氣勢洶洶的樣子。
重玄遵并不說話了,停下腳步,好整以暇地瞧著他。
重玄勝認得他旁邊的那位將領,乃是春死軍正將吳渡秋。軍中有名的后起之秀——當然不會是重玄遵的部下。
在心中將其歸結為重玄遵的狐朋狗友。
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掠過,已經把附近幾個都統都記下來了。回頭稍微查一下,就能找到對應的資料。
不是說一定要做點什麼,至少要對重玄遵所掌握的力量做到心里有數。如此就能夠更精準地判斷重玄遵的選擇……
心里轉著數不清的念頭。
重玄勝卻是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握住重玄遵的手,還重重地搖了兩下:“兄長!”
“今天大軍開拔,你今天才成就神臨,正需要停下來好好地鞏固一下修為。在這種時候擔當先鋒之職,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一旦道途有瑕,此誠人生之撼——”
他動情地說道:“讓弟弟替你去吧!”
旁邊的吳渡秋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使勁憋著,才沒讓自己咳出聲音來。
重玄遵眨了眨眼睛:“鞏固修為是什麼?我不太懂。”
他云淡風輕地道:“我成就了神臨,好像就懂得了神臨。”
重玄勝心中千言萬語,一時間之只化作一聲“他奶奶的!”
他用心險惡地說重玄遵特意等到今天神臨,以此來壓他和姜望的勢,是把博望侯爵位之爭,置于伐夏戰爭之上。
同時要故意表演兄弟情深,好叫重玄遵犯個惡心。
但重玄遵別的話題根本不沾,只在那里炫耀天賦。任你千言來,萬語去,一句話里藏多少個陷阱,我只說一句‘我好強’,在語言上也真有那麼幾分“斬妄”的風格。
重玄勝松了手,笑瞇瞇道:“那愚弟就放心了。”
重玄遵笑道:“你只管把心放定。”
這一對好兄弟就這樣笑意盈盈地對視。
對視在萬軍之中。
一個肥胖溫吞,一個瀟灑卓然。
吳渡秋在一旁,忽然覺得這個冬天,的確是有些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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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恭喜發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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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子爭于國===
官道是一種雜糅百家的修行方式,之所以能夠在現世大興,幾乎成為主流,自是有它革新修行體系的優越一面。
這是迄今為止最大化利用人道洪流的一種修行體系,非要類比的話,它可視為兵道在政治上的一種體現。。。
聚兵為陣,跨越超凡差距。
聚人為國,借用國勢修行。
人在洪流之上,可以奔赴萬里。水漲則船高,水急則船疾。
官道修士和國勢的關系是相輔相成的,
國勢越強,能夠供養的修士就越多、層次也越高。
官道若不昌,分享國勢的官道修者,就會反過來吸國家的血。
小國以舉國之力,不過奉養幾個官道神臨。
雍國日薄西山時,差點被一個真人韓殷吸干了國運。
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官道修士要比宗門修士承擔更多責任,這是由修行道路所決定的。《游生筆談》曰:“若得其奉,必有其用。若用其祿,必受其職。若受其職,必承其責!”
所以那些天下大宗的修行者,當然更有相對的自由。
但若不入官道。
天人之隔可是那麼容易跨越?
神臨可是那麼容易成就?
多少修士困頓一生!
國家越是強大,越是能夠助益修行。
官道修士走到后面,也要收聚偉力,還勢于國,擺脫官道束縛,得自我自由……與宗門修士也算是殊途同歸。
以相國江汝默為例,其人本是洞真巔峰的修為。
承繼大齊國相之位后,分享大齊國勢,手握國相之柄,立即擁有衍道境的力量!
當然這種衍道不是真正成就,一旦去職,即刻消退。
但只要他坐穩了這個位置,完成大齊國相應盡的責任,他的力量就不會消失。長時間掌握衍道的力量,對于自身理解衍道,有多麼大的幫助?
主政期間做出一些功業,得到更多的國勢反哺。
多年之后再有人承接政綱,維護他的政治事業,使他帶著龐大的資糧安然退位。他就有機會像晏平一樣,偉力歸于自身,真正成就衍道,證就超凡絕巔。
所以吳渡秋非常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伯爺侯爺家的子弟,為一個爵名爭得頭破血流。
所謂世襲罔替之爵,那是與國分享榮光!
非是天大的功勞,不可能給予。任是你再天才的人物,非天時地利人和齊聚不可得。
兇屠重玄褚良當年夠不夠天才?
先有破夏,后有滅陽,功勞夠不夠大?
他的侯爵也止于自身,沒有世襲罔替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