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三神通,盡出了。"
你的四殺星,我看到了。"
“你的南斗殺生劍,已經演完。"
“你已經展現了一切。"
“我想你應當無憾了!
他從來沒有告訴易勝鋒,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止是曾經所體現的那些。
頑童斗劍固然只是嬉鬧,但如果不是他有意給易勝鋒表現的機會,他們之間本斗不了那麼多回合。
童年的那些時光里,他其實讓過了易勝鋒,只是沒有讓易勝鋒知道。
當然這些他以前沒有說過,現在也不必再說,
他只是固守他的真我道途,把握他的道途殺劍,極意而前!
且夫天樞星樓為北斗第一星, 玉衡、開陽、瑤光三大星樓為斗柄。
這一只“斗柄”,在星空中如此清浙的移動著…遙遠星彎飛光過,人間銀轉或千年!玉衡、開陽、
瑤光結成的斗柄,指向了北方!
走星樓,貫星路,無法形容的一劍,便自九天而落,握持于姜望之手,往前、往前、往前,橫碾了一切—
什麼長生不老,什麼功名富貴,什麼生死有命,皆是云煙!
什麼南斗七殺劍,人間有殺名,盡是過客!
但見漫天飄雪,一瞬飛白。
萬物寂零,霜風瑟瑟。
姜望和他的劍漫步走過。
易勝鋒的眉上就起了寒霜,而后是他的眼,而后是他的衣襟,而后是他的天下名劍薄幸郎無邊無際的殺意都封存了。
熒惑熄滅,七殺熄滅,破軍熄滅,貪狼熄滅。
這片夜空,這片星穹,好像只有北斗。
此刻斗柄指北于是天下皆冬!
道歷三九二一年元月三日,岷西走廊的夜晚,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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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六章 刑上大夫===
易勝鋒躍升生命本質的過程夏然而止。
天地之間的共額,像是一曲未終而弦斷的余音,裊裊而散去了。
未免有些遺憾。
魏光耀在領軍疾沖的過程中,忽覺寒涼。
抬眼看去一今夜的岷西走廊重回冬日,月光星光下,是滿天飛雪。。
明明才過了除夕。
本該是萬物發生的時節啊。
飛雪自然在靠近兵煞之前就已經消解,可他的心,已經無可避免地走向霜天。
觸憫是怎麼死的,他沒有看見。
當他帶著準備多時的大軍,結成兵陣靠近的時候,只看到異獸的尸體、傀僵的碎片,以及寂滅在半空的易勝鋒。
目光在地上梭巡了一陣,才看到永遠不能再動彈的觸憫。
從接到令旗訊號,到迅速組織兵陣、化合兵煞趕來,他已經盡可能地快。
可本應該速戰速決新殺姜望的人,被姜望速戰速決了…
戰死者并非無名之輩,乃是大夏之觸憫!
可是死得無聲無息,一點動靜都沒有。
南斗殿易勝鋒的動靜倒是煊赫,那樣恐怖的殺氣,完全不似外樓層次的爆發,幾乎打破了他的想象空間可也愈發凸顯出姜望這一劍的強大。
他此前從未見過姜望,只是聽聞其名,而這一眼之后,再無可能忘掉了。
使天象變,四季改,一劍而叫霜冬至!
這是什麼樣的劍?
怎能不叫人心膽俱寒!
觸憫亦死,易勝鋒亦死。夏方還有什麼?
還有周雄周大人……
還有大軍……
峨西此地,還有我魏光耀,還有五萬夏國大軍!
獨臂的魏光耀怒嘯起來:“為觸將軍報仇!”
他不是太寅,不能夠輕易統御萬人的軍陣。所以他雖然領兩萬大軍,隨他混同兵煞的,也只是七千人的兵陣罷了。
其余一萬三千人,則是分成七千人和六千人的兩部,緊隨其后,方便他隨時補充兵陣力量,讓他可以不計士卒體力,毫無顧忌的消耗,
顧永和徐燦則是將手下萬軍分成兩個五千人方陣,同樣一部結成兵陣,凝聚兵煞,一部作為后續補充。
最后一支萬人大軍,則遵照觸憫生前的命令,在九子環山陣發動時,就已經開始在四周的高山上架弩設防—本是為徹底鎖死齊軍退路,屠盡這一支齊人有生力量。
能夠輕松掌控兵陣的,都是難得的人才。
不是觸憫他們愚蠢,不懂得利用兵力優勢,而是礙于有限的能力,現在已經是在最大程度上使用了大軍…
唯一的神臨修士周雄,是正統儒門弟子,還修得一手精彩的法家秘術,但于兵家一道,其實也平平,
并不足以統合五萬大軍。他本身就一直是鎮守在長洛府,很少參與戰爭,魔下也只有一支人數不多的精銳兵馬,這一次并未帶過來。
恰是因為這種種現實層面的原因,他們才制定了“先斬敵將,后破敵軍”的穩妥方略。
結合敵我雙方情報,本應萬無一失。
只可惜事與愿違,第一步就沒能成功!
姜青羊避周雄,殺觸憫,斬易勝鋒,生生殺出一條路來。
叫魏光耀又恨又忌,
漫天飛雪中,易勝鋒寂滅的軀殼在墜落,紅了眼睛的夏軍將士在沖鋒,三團兵煞之云,一者如虎,一者如長槍,一者似刀鋒……
姜望都不看。
他沒有沉醉在強大的感受里,而是第一時間踏空而轉,疾沖閻頗與周雄的戰場!
在整個眠西戰場里,夏軍還是占據兵力與大陣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