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的是,這樣的兩個絕世天驕,今日已入圍中,就要盡死于此!
不遠處的麗復大袖飄卷,雙手微張,如捧虛球,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凝固了,將那朵生機勃勃的焰花定在其中。他以是捧著一燈籠,其間燃的是足以焚滅一切的光。
不知是否錯覺,他隱約在這朵焰花上,嗅到了花香?
興許是焦香?
但嘴上卻道:“使了一趟楚,天天就知道斗昭。把心落在楚國了吧?!“
“兩個斗昭豈不正好?”與在這種時候還有閑心嘲諷同伴的酈復不同,薛昌是個直接的性子,雙手自虛空抓出一對短戟來,戟鋒一錯,已經將面前的焰花斬得粉碎,連個火星子都不剩!
“殺此二人,勝屠齊國一軍!“
這些資深王侯的經驗之豐富、實力之強大,從他們對待焰花的過程中就可以顯現。
一開始誰也不知道姜望的真火燎原究竟如何強大,不知道他神臨之后的三昧真火有何質變。
靳陵第一個解決焰花,尚還需要補一下手段。
酈復看了一眼之后,輕易就將焰花定住。
等到薛昌再出手,這焰花已經沒有了秘密,戟鋒一錯即碎滅!
這種把握戰局,迅速演進爭斗的能力,是真正的強者所擁有。
觸讓雖然傷得極重,卻只是用一道幽藍火線,便凍住了焚他的焰花。
在所有侯爺里,尚彥虎最是干脆,他的膚色從灰白變成了鐵灰。
竟然不躲、不閃、不避,將身前撞,直接撞碎了焰花!
撞碎的三昧真火在他身上燎過,卻什麼都沒有留下。
而他已經近前,一拳迎向姜望,鐵灰色的拳頭,比之前重出何止一倍!
“讓我看看你,怎敢安稱無憾!“
靳陵、薛昌、酈復、觸讓,包括赤血鬼蝠,亦幾乎是同時撲近來!
姜望渾然無懼,拔劍迎上前去。
神臨之后他的鋒芒好像已經不能夠被空間所容納。
此時劍光一動,天地之間如神龍吟!
鐺!鐺!鐺!
一記如雪的月輪刀,斬在尚彥虎之拳,逼退赤血鬼蝠,再錯薛昌之戟鋒!
重玄遵飄身而落,與同時劍迎靳新陵、酈復、觸讓,一合之下就受了傷的姜望抵背而立。
“雖然我狀態不是很好他抬起持刀的左手,以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也將那種冷峻抹去了:“你也不至于只留一只蝙蝠給我啊!”
姜望額前有一縷發絲,在狂風卷過后輕飄飄地落下來。
在赤金色的世界里,留下了一縷黑色的軌跡不是所有故事都有一個固定的結局。
而他要再一次書寫他自己的答案無論是生是死,是勝是負。
不會放棄。
永遠不會放棄。
他握著劍,沒有說話。
此心此人,何須言達?
一者青衫,一者白衣。
一者長劍,一者輪刀,
抵背而立。
兩神臨…戰六神臨。
*****
。
===第兩百三十七章 我不敢說出它的名字===
道歷三九二一年元月六日。
姜望和重玄勝在桑府轉道,選擇援救重玄遵之時,景牧戰爭也已經落下了尾聲。
南天師應江鴻領軍盡復盛國疆土,逐殺敗軍。使牧國之勇士,尸骨綿延,使牧國之戰馬,盡烙景印。
深入草原三百里,勒碑以記功!
之前北宮南圖戰死、驚傳天下時,晏平推測景牧戰爭的進程,便說少則兩天三天,多則五天七天,這場戰爭就會結束。
。
可景國真的用兩天時間就完成了這場恢弘戰爭的掃尾,仍然是震懾人心的!
北宮南圖的身死,成了這場戰爭的轉折點。這位神冕布道大祭司,在很多牧國人心中的地位,是幾近于神的。隨著他的隕落,原本相持不下的戰場,瞬間打破了平衡,牧軍更是士氣跌落谷底,就此一潰干里。
從道歷三九二零年十月十九日,景牧兩國全面開戰,到道歷三九二一年元月六日,應江鴻立碑于草原。
總共用時兩個月又十七天,這場轟轟烈烈的霸主國之戰,便落下了帷幕。
當然此前牧盛之間長達一年的輪戰,也不應該被完全忽略。在這次景牧戰爭中身受重創的李元赦,或許也應該被人們所銘記。
但是說到底,此戰豎立的,還是景國巋然不動的強大威嚴。是古老帝國向整個現世的又一次宣示—一強景今日仍然雄視天下,是所謂至尊至貴中央帝國。
應江鴻如此順利地完成了收尾,景廷毫無猶豫,同天便一封國書發予臨淄,言日一一
“東國天子親啟:
景夏者,同盟之國也!朕與夏皇,兄弟之義也!弟雖愚魯冥頑,以招外禍,為兄者不能不救。東國有日出之德,東天子何不冰消前隙,頓止干戈,重修本宗之好?
景有安穩現世之責,朕亦常懷和平之念。
天下人族本一家,實不該積舊怨而加新恨。
一意孤行甲馬,恨恨綿綿豈有絕期?此智者不取。
一念恨起兵戈,叫千家慟而萬家哭!非仁者所為。
朕之言也懇懇,朕之心也切切。惟愿東國天子能知。
東國就此罷兵,中域之國不咎既往。
齊軍若是不退,朕雖不忍,亦不得不赴兄弟之邦,以刀兵退外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