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雍之戰里,姜望斗莊承乾是主線,所以那一戰只是一筆帶過。
齊陽之戰是摧枯拉朽,姜望的主視角在戰場里也只是浮光掠影。
而這一次伐夏之前,我就在盟群里說,這一場戰爭我不會回避,我要寫一場真正的超凡戰爭。
一場真正的超凡戰爭有多難寫?
天下形勢、兩國朝堂、文臣武將、士卒、百姓……
輿論、外交、情報、戰陣、真刀真槍的廝殺……
迄今為止,我沒有看到過任何一場真正意義上的超凡戰爭。
超凡修士的個體強大,讓人類歷史上很多戰術都失去了意義。
當個體實力足以改變戰局的時候,戰爭是很難精彩的。
什麼半渡而擊,道術一鋪,直接凍住整條河。
什麼用兵之毒,無過于水火……
三昧真火都經常被嘲笑,水火算什麼?
當然有取巧的寫法。
比如最后因為筆者精力枯竭,選擇略寫的田安平刑殺八千人,用九萬人性命填死真人。僅僅這麼一描述,他的瘋狂和強大就能夠被讀者感受。
但這是因為田安平的之前就已經著墨很多,他的壓迫感一直存在,才沒有落到虛處。
我之所以略寫這一部分,也是因為如此——因為他已經夠了,才選擇略寫。不然的話,為了這個戲份較重的角色,在精力有限的時候,我會選擇砍其他人的戲。
我當然可以把一個人吹得天花亂墜,如何深謀遠慮,如何算定天下……吹一下逼格,甩幾句戰績,輕輕松松就寫起來了,還不會留下讓人抬杠的余地。
但那樣的人物,那樣的故事,說服不了我自己。
我要告訴你他的強大,他的瘋狂,他的智慧,他的風流……我還要告訴你,為什麼說他強大,為什麼說他瘋狂,為什麼說他有智慧,為什麼說他人物風流!
我像曹皆一樣,打笨拙的戰爭。
只是為了完整展現我心中的世界。
所以有了這一場伐夏。
我寫得前所未有的痛苦。
在前天晚上,我在房間里壓低了聲音怒吼,我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我開了跑步機,在凌晨一點鐘瘋狂地跑步。
因為我不知道怎樣才能完美地結卷。
那麼多畫面,不知道如何才能自然銜接。
昨天晚上寫完后。
寫得一身是汗。
最后只想睡一覺。
……
……
現在我想跟大家聊一下我的狀態。
記得早先有一次,有人截圖了赤心的第一章第一段,和后來重玄遵一打三那場的第一段,那是重玄明光插科打諢的段落。
以此論證,赤心巡天的文筆直線下降。
一個業內的朋友維護我說,以情何以甚現在的更新速度,如果還要一直保持第一章那樣的文筆,那是要他死。
這位朋友當然是出于好意,當然,他也的確沒有真正往后讀過這本書。
從第一章到現在,或許劇情有爭議,或許人物有起伏,僅以文字而論,我自問是一以貫之,甚至精益求精的。
我的生活出了問題。
很大的問題。
雖然我每天健身,我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但是我很清楚,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糟糕。
我將全部的心力放在世界里。寫赤心巡天這幾年來,我最大的娛樂活動,竟然是在盟群里聊天。
每天寫完字精疲力盡,就到群里聽他們客觀地描述我的帥。
我的朋友圈,這幾年來,竟然也幾乎局限在這里。
雖然我跟群里很多人,都結下了真正的友誼。
但我仍然要說,這非常不健康。
單純讀者和作者之間的關系,是很脆弱的。
我已經看到了。
當我一天中十分之九的清醒時間,都在相關的世界里,我給自己的生活,留下了什麼呢?
當跟相關的這個世界,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時,我能有什麼樣的精神狀態去面對呢?
這是不健康的。
我下定決心改變,好好調整狀態,分配更多時間給我自己的生活。
我要快樂——這是公歷新年,我的愿望。
但那個時候,剛好寫到林正仁、杜野虎伏擊姜望。
生活中又出了點事情。
我埋頭去寫,瘋狂加更。
以至于沒有存稿過年。
過年在別人呼朋引伴、打牌喝酒的時候,加班寫作,劇情又剛好推進到望遵之戰……
老實說我覺得我寫得很好。
當時那麼覺得,現在也這麼覺得。
寫完我還很開心地在群里發紅包……
我的春節愿望是公歷不作數,新年真的一定要快樂。
他媽的許愿到底有沒有用?
……
我不想批判誰,只是單純地想要厘清事實真相,所以接下來我會不點名地陳述自春節以來的輿論風波——雖然我的確不止一次地憤怒過。
望遵之戰剛寫完,并沒有太大波瀾。
是第二天的時候,開始了爭吵。
我沒有吭聲,只是默默更新。
因為在這件事之前,我已經決定不再發單章。在很早之前,我就在盟群里表達過這樣的觀點——如果說我要展現一個真正的世界,那麼一個真實的世界里,必然有許多不同的觀點,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態度。
包括讀者對同一段劇情不同的理解,應當也是真實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