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日的武安侯府張燈結彩,喜氣盈盈。
前些時日朝議大夫易星辰于府中設宴,遍請親朋故舊,正式收一個名叫十四的姑娘為義女,錄名于易氏家譜。
叫臨淄好一番議論。
而后定遠侯親自登門,代博望侯世孫重玄勝提親。
雙方定約,于今日全禮。
婚宴自是設在博望侯府。
武安侯府弄得這麼紅火,只不過是沾個喜氣,陪著熱鬧罷。
當然,重玄勝一定要在武安侯府里占個地方作為新房,也是原因之一。
管家謝平早已備好了馬車,請姜望入座。
天光都未見,高陽坊清靜無聲。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坊間,武安侯府的銘牌在車廂前輕輕搖晃。
此地皇親甚多,勛貴常見,諸如當今何國舅的府邸,便是坐落于此。這次新建的武安侯府和冠軍侯府,也都在此間。
之所以這麼早出門,自是因為姜望今日身負要任事實上他昨夜就應該陪重玄勝住在博望侯府的。
按照齊國婚俗,婚禮中男方須有一名“彎郎”相陪,女方則須有一位“鳳娘”相伴。
以姜望同重玄勝的關系,鸞郎自是不作第二人想。
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名望,也足以將重玄勝這場婚禮的格調高高捧起。
遍尋臨淄,誰家婚禮能請得此般彎郎?
馬車。
車輪聲匯到了一處。
姜望拉開車窗,果見得冠軍侯府的馬車正在并行。
彼方車窗后,是重玄遵打著哈欠的臉。
這斯居然還睡覺。
這是修煉了一整夜的姜望,心中第一個念頭。
嘴里則問道:“冠軍侯怎的也來這般早?“
重玄遵略帶無奈地道:“我爹的安排。“
其父重玄明光正是這次重玄勝大婚的“總掌”。
用他的話來說一“那重玄家場面上的事情,不都得我來操持嗎?“
重玄勝很懷疑他想趁機侵吞自己的禮金,但為了順老爺子的氣,彌合先前的爭執,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一當然,以明光大爺的本事,如果真要干點什麼中飽私囊的事情,很難不留下痕跡。拿起來就是個把柄,父債子償也是很合理的…
姜望鄭重點頭:“伯父的安排,自是有道理的。“
“我想也是。”重玄遵道:“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要我去那麼早是干什麼…這位鸞郎, 你可做好準備了?”
在迎親的時候,女方肯定是會有一些故意為難的環節的。
鸞郎的職責之一,便是替新郎解決這些小波折。婚前的小波小折輕松過去,寓意婚后的生活順風順水。
姜望自信地道:“我想是沒什麼問題的。“
當今臨淄的年輕一輩里,無論是單打獨斗還是群戰沖陣,無論劍術道法神通,他懼得誰來?
唯一個能與他爭鋒相對的,可也是重玄家的人,正在旁邊的馬車里呢。
料得易家那些人,也難阻住他姜某人。
重玄遵一時也不瞌睡了,便懶懶地靠著車窗,悠悠道:“那我可拭目以待。“
姜望笑笑,轉又問道:“聽說你上次教訓了一頓爾奉明?“
“談不上教訓。喧天喊地的,吵到我飲茶,摔了他一個杯子而已。“
“哈哈哈,在哪個茶舍?下回我也去摔!“
“那你須得好好喬裝一番,不然他未見得敢露臉。回頭我讓人把他常去的幾個地方匯總一下告訴兩個人便這樣隔著車窗,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地聊著。
曦光已經隱現云端了,馬車寧靜地駛向博望侯府。
喜鵲叫醒了清晨。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
===第二十章 喜日===
【新】 ,! “好,便問這位彎郎一個簡單的一一我國歷史上有一個有名的女子,叫做喬燕君,成親的時候,用一條街做嫁妝,想必大家都知曉。那麼請問,喬燕君所嫁的那位郎君…的幼弟,叫什麼名字?“
齊歷元鳳五十七年五月十五日,宜出行、嫁娶、安宅……
大概是不宜答題的。
偌大的朝議大夫府,披紅掛彩。
易府外的大街上,搭起了九重彩門。
一身大紅郎官服的重玄勝,此時正杵在第五重門前,笑嘻嘻的,不見焦色。
在他前面開路的鸞郎姜青羊,卻是恨不得抓耳撓腮。
依照齊國婚俗。
新郎新娘披以大紅。
陪新郎官的鸞郎須著青衣,陪新娘子的鳳娘須披紫衫,是所謂“青鸞紫鳳,瑞兆良緣”。
這青衣不是姜望平時所穿的那種簡單款式,而要繡青彎,描云海,極盡華色。
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今日的武安侯,說一聲人物風流,并不為過。
那守門的小娘子,一雙眼睛幾是掛在了武安侯身上,當然嘴里的問題并不容情。
這九重彩門,每一門都有一個考核,出題者往往天馬行空,道術、神通、兵器、拳腳,種種考驗,不一而足。也有要求翻跟頭的、唱大戲的,干奇百怪。總是一重一關,九重寓意天長地久。
圍觀的百姓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其中也不乏公子王孫。
博望侯世孫大婚,請來名滿天下的武安侯作彎郎,想來必然勢如破竹,一定無可阻擋,大家都等著瞧絕世天驕的風采。
但事實是……
姜彎郎今日一關都未過,詩詞歌賦連掛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