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邊荒的印象是什麼呢?
是人族對抗魔族的前線,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戰場,有許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在這里發生,荊牧兩大強國聯手鎮防……
然后就沒有了。
未曾踏足邊荒者,所有的感懷都太遙遠。
以這一次所遭遇的魔物密度來說,姜望很難想象,一旦真正的魔潮發生,會是怎樣一個情景。
而歷史上那堪稱浩劫的魔潮,又是如何被先賢所擊破?1
對于邊荒的變化,從涂扈的表現來看,牧國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是什麼呢?齊國知道邊荒正在發生的這種變化嗎?
魔族的強大戰力,在生命禁區前如此泛濫,是否是新一輪魔潮的預兆?又或是有什麼魔族強者正在誕生?1
涂扈好好的敏合廟不呆,招待各方使節的工作不做,跑到邊荒來做什麼?
他口中那個對付他的存在,又是誰?
今次所遭遇的一切,又和《彈指生滅幻魔功》有什麼關系?
八大魔功,姜望現在已知其三。
分別是《滅情絕欲血魔功》、《彈指生滅幻魔功》,以及《七恨魔功》。
前兩者倒是一看就是一個系列的,唯獨后者有些不同,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或許八大魔功的源頭,內部也分為幾個派系?但
此來邊荒,是為了建立對“魔”的認知,可是卻生出更多疑問來。
也只能懷揣心間。
驟逢的危險固然令人不安,更讓姜望在意的,卻是鄧岳已死的消息。
鄧岳和泰國鎮獄司司獄長同時死在邊荒,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他終于知道,趙汝成一個秦國流亡帝裔,當初為什麼會冒險站上觀河臺。
這個意賴的小子。
這個早就已經放棄,也壓根不愿意再為那些過去的人和事去犧牲的小子……
是不得不站出來,不得不用那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來回應鄧叔的離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趙汝成早已經放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趙汝成早已經放棄了一切,只想隱姓埋名地混一生。而現今在邊荒殺魔,在戰場上拼命,在厄耳德彌修行。
為什麼這個世道,一定要逼得不想拼命的人去拼命?
姜望沒有答案。
或者說,他還不是那個有資格給出答案的人。
在晦沉的天穹下,他孤身離開了邊荒
踏入邊荒時,一人,一劍,一只黑駱駝。
離開邊荒時,黑駱駝已經沒了,駝鈴聲埋葬在風沙里。但
宇文鐸果然守在生死線外,與之一起的,還有在附近游弋的一支騎軍。
見到姜望,他松了一口氣:“侯爺可算回來了!我還怕你殺得興起,趕不上繼任儀式。”生死線這一邊的碧色如海,令姜望心弦微松。隨手將儲物匣遞過去:收集的一些陰魔頭顱。”紅
笑道:“回頭我幫你去換了道元石。”
“不用了。”姜望隨口道:“生魂石的意義在于邊荒。此來草原,身無長物。這些原材,便當做我個人的賀禮,以此致敬草原兒女為抗擊魔族所做出的偉大犧牲。”⑦
宇文鐸握緊了手中的儲物匣,鄭重道
“如此,我替邊荒的將士謝過侯爺。
便是不論這批陰魔頭顱,單以姜望的實力,進邊荒廝殺這麼幾天,殺得自己都負傷才出來,對于駐守這片區域的牧國軍隊來說,也是極大地減輕了防務壓力。
宇文鋒的感謝,說得是真心實意。
姜望只看看他鼓起青筋手背,說道:“我儲物匣記得還給我。
回王庭的路上并馬而馳,風中皆是自由的氣息。宇文鐸忍不住開口問道:“侯爺究竟深入邊荒多遠?怎麼竟然受了傷?
“還沒有到生命禁區。”姜望陶醉地感受著草原的生機,隨口道:“被八個神臨戰力圍住了。”
“八個?!”宇文鋒驚道:“你確定你沒有進到生命禁區里嗎?”
“是在距離生死線兩千六百里,不到兩千七百里的地方。”姜望回了一句,轉問道:“你對主持敏合廟的金冕察司有什麼了解嗎?
“涂扈涂大人?”
“是,這次看到他了。
宇文鐸瞬間沉默了。
良久才道:“那不是我能聊的人。
姜望心中更生驚訝。這個涂扈到底什麼來頭?
宇文鋒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家伙,堂堂宇文氏的真血子弟,竟然連聊都不敢聊起來?
僅僅金冕祭司的職務和涂氏之家門,
并不足以支撐這等威懾力。
但他的面上亦只是笑笑:“看來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先前我還是有些失禮。”
宇文鐸認真地說道:“這一次之后,侯爺最好不要與他有太多接觸。不然的話,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姜望訝異于宇文鋒會這麼評價,于是問道:“一個身上會有很多麻煩的人物,竟然在主持敏合廟這等外交重地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對于牧廷的用人,還真是有很大的困惑。
誰家主持外交的官員,不是那種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人物?這種在某種程度上能夠體現國家意志的要職,怎麼想也不應該讓一團亂麻的人執掌才足。”
但宇文鐸卻不再說了。
姜望是特意等到六月十五日的福地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