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次是真的打不過了……
這時候人已散盡。
偌大斗場看臺空空蕩蕩。
如同天機總是在空茫中探求。
陳算想了想,默默取出來一個斗篷,給自己戴上。
景牧之間大戰方歇,尤其他作為戰勝那一方的使節,應邀來參與這次神冕祭司的繼任典禮,其實是很有一些尷尬的。
雖然牧國官面人物不會有誰針對他,但牧國百姓就很難保證了……若是不遮掩一下就出門,挨幾只臭雞蛋爛土豆,可就有些難看。
姜望走進長長的甬道。
贏得如此漂亮,自然迎來了喬林等隨扈崇拜的眼神。
尤其喬林,那叫一個馬屁如潮。
姜侯爺認真地聽完了之后,并不嚴厲地批評了喬將軍溜須拍馬的行為,對護衛工作做出高屋建瓴的指導,強調了求真務實的工作態度……
如此消磨了一會時間后,便等到黃舍利過來。
一見姜望,黃舍利臉上的笑容就泛起,直接遞過來一只松鼠匣:“你的分成。
姜望也不客氣,接過來看了看,驚訝道:“這麼多?”
黃舍利眨了眨眼睛:“主要是時間太緊張,沒來得及運作,不然不可能只掙這麼點。”
打這麼一場,連個皮都沒擦破,就賺這麼多元石,姜望心里有些不踏實:“你不會照顧我,偷偷給我多分了吧?”
黃舍利哈哈一笑:“這你就大可放心!事先說好多少就是多少,你長得就算再好看十倍,也不可能從我這里多摳一顆道元石走。”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牧國人的富裕程度。”姜望感慨道:“花這麼多錢看別人打架,圖什麼啊?”
黃舍利笑道:“你是低估了你現在的名氣。
這東西很值錢的!”
姜望道:“名氣這種東西,來如堆土去似塌山,輸一次就沒有了,沒什麼可貴。”
“那可未必。千古以來,名利何貴?名即是利,名即是權,名即是器。”黃舍利看向他手里的長相思:“名最養人,名亦養器。養成大勢滾滾,自然無往不利。就好比你這柄名劍,它的名氣越大,靈性就越足,如此便可以一直匹配你的修為,不至于反成累替。有朝一日,能夠真正刻印青史,也未可知。
姜望只道:“名雖養人,噬人的時候也厲害。如有一日,輸給排名不如它的兵器。之前所有因名氣而附加的東西,都會轉嫁出去,徒做嫁衣。
黃舍利一手環胸,支著下巴:“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姜青羊,是一個這麼悲觀人
“大約我并不是悲觀。”姜望笑笑:“誰都會輸。’
黃舍利想了想,又道:“對了,未經你允許,我記錄了你和鐘離炎的這一戰。你可以開個價錢,讓我買下它的記錄權。又或者·……”
她取出留影石,在姜望面前晃了晃:“把它拿走。”
這位風格獨具的荊國美人,很認真地補充道:“我保證只有這一份。”
她是這麼燦爛的一個人。
當她認真說話的時候,你真的很難從她的美眸中移開視線。
“你留著吧。”姜望語氣輕松:“如果對這場戰斗有什麼想法,也歡迎你隨時
跟我討論。”
“好呀!”黃舍利喜笑顏開:“我今晚就來找你聊一聊。”
“……晚上要打坐,不如約在明天早晨。”
“也行。”黃舍利笑容不改:“朝露含光的清晨,很適合與你見面。”
姜望敗逃。
…
…
帶著喬林等人走出蒼狼斗場,還沒多遠,便有兩個女子著急忙慌地追上來。
喬林頃刻攔在前面,橫劍道:“不得放肆,這是大齊武安侯!爾是何人?”
此刻天空碧藍,白云閑哉。
兩個嬌俏少女往那里一站,活潑鮮明的青春氣息,已是風景。
走在前頭的妙齡少女,絲毫不懼,墊腳扭頭,繞過了喬林的遮擋,對姜望喊道
“小女子忽額連珍意,求見武安侯!”
姜望看了她一眼,并不認得,倒是認出了站在她旁邊的烏顏蘭珠。
當初還辯過經呢!
便擺了擺手,示意喬林讓開,溫聲笑道:“姑娘攔我,所為何事?”赤心巡天最新秒更鏈接::///book/8088/保存收藏分享鏈接,下次回家不迷路。
“小女子忽額連珍意,求見武安侯!”姜望看了她一眼,并不認得,倒是認出了站在她旁邊的烏顏蘭珠。
當初還辯過經呢!
便擺了擺手,示意喬林讓開,溫聲笑道:“姑娘攔我,所為何事?”
名為忽額連珍意的草原女子,在試圖沖破喬林阻攔時,尚還大方勇敢,此時姜望這麼迎面一問,她卻一下子紅了臉頰,且那暈紅直往耳根蔓延。
雙手緊緊地攥著一只香囊,支支吾吾了半天,眼睛一閉,手一伸:“請您務必收下!”
姜望雙手接過:“多謝姑娘。正好最近蚊蟲猖獗,掛在房間里,想來可以省心很多。”
忽額連珍意整個人暈乎乎的,一時不知云中霧中,下意識地就準備離開。
相較于自己的好姐妹,烏顏蘭珠膽子顯然大得多,使勁瞧著姜望,還探出手掌來,試圖去遮姜望的上半截臉,想用面前的這個下巴輪廓,去驗證記憶里的那個
人。
忽額連珍意驚覺過來,一把拉住她:“不得無禮!”
姜望只是溫和地笑了笑,便帶人離去。
“哎呀你干嘛啊,怎麼敢動手動腳的!?”
忽額連珍意驚魂未定,那種旖旎的恍惚都被嚇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