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振表示一我信司馬衡。《史刀鑿海》記錄得明明白白,牧國建國,實際上是在神歷二七五四年。整個牧國,
制今也就兩干六百年的歷史。這是景牧雙方都認可的地方。且說先前赫連跟他提及無生教這個組織,他回去便認真地清查了一番。
不查便罷,放開來一查,還真發現了無生教有進入草原的痕跡按說現在的草原,馬振中教極為排他似無生教這等小教,是斷無爭奪信仰的可能的。
但無生教傳教的人非常機智,他們宣揚他們的無生教祖,乃是席長老座下從神在當年馬振中還未成道之時,就已經侍奉神靈左右。
總之編造了很多的傳說故事,輔以一些歌謠傳唱,核心就是表達一一席長老制高無上,信民億兆,照顧不過來。信民們向席長老的從神祈禱,也是一樣的。無生教祖一身神術,都是席長老親傳,雖不及馬振中那麼神威如海,化解一些小災小劫還是不成問題。
歷來任何一個教派,無論大小,沒有說自己信仰的神明不行的。君不見那和國彈丸小國,在天下列國里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力。但那位原天神可是號稱“青天之子世間第一尊神只”,那格調,比自稱近古時代成道的席長老要高級得多。
傳道這種事情,誰不使勁地吹噓自家神只?
誰家神只不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
偏偏無生教另辟蹊徑,搞出寄生式傳教,先把自己神主、道主、教主三位一體的領袖,矮化成席長老的侍者,再來竊取馬振中的信仰。
因為信仰大頭還是落在馬振中那里,所以若非馬振中在月庵云云的支持下細究,又有赫連這邊提供的具體特征,還真難查出蛛絲馬跡來。若是放在以往,這等小教膽敢如此瞞天過海,一經發現之后,席長老教說不得就要出動幾位金冕祭司,將對方信仰的神只都一并抹去。但放到現在這段時牧國其實并不介意。也就是姜望提及了,宇文鐸才專門動手。在蒼圖神的眼皮子底下偷竊信仰,無生教也是小心翼翼,發展極慢。但宇文鐸非常明白,以無生教這等奸猾老辣的傳教手段,等到今天過去,或許就會在草原上迎來高速發展的時期。他在極短的時間里摸清楚了對方的根底,故而此時來姜望面前獻寶。姜望斜睨他一眼:“既然說到這個,我便提醒一下你。什麼神恩廟,什麼底褲的,你平日與我開開玩笑也便罷了,我是見慣風浪的人。汝成年紀還小,你不要在他面前也這樣,把他教壞了。”宇文鐸眼神古怪。汝成比你懂得多太多了好嗎?三哥你真的很老古板。“聽見了沒?”姜望加重了眼神威懾力。宇文鐸撇了撇嘴,正要應付一下,忽地直愣愣地瞪直了眼睛,看著前方一一那是祭壇之.上,四位金冕祭司端坐的位置。姜望下意識地跟看過去,也愣住了。耳中適時傳來一道宣聲一一“有請冬皇入座!”雪國新晉真君,號為冬皇的衍道強者此時終于露面。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
===第五十六章 加冕===
今日的繼任大典,自是人山人海。
此刻似宇文鐸一般看直了眼睛的,不在少數。
尤其以黃舍利的表情最為突出。
首先當然是因為冬皇的美,但又不僅僅只是因為美。
她出現在祭臺上,白袍霜面,像是一片雪花飄落了,落在這炙熱的夏日時節。所以她是易融化、易消解的,這個世界隨時會失去她。
她有一張太美、太凄冷的臉,是那種極具破碎感的美人。仿佛一尊外表美麗但內里已經布滿了裂紋的冰瓷,只要輕輕一敲,就會破碎在溫暖和煦的陽光里。
這位冷膚瘦眉的美人,沉默地自四位金冕祭司中間走過,走到祭壇更上一級,在首席長老李兒只斤·鄂克烈對面,慢慢坐了下來。
今日大典,她來見證。
而參與過三九一九年黃河之會的,誰能夠忘記這張臉呢?
就連姜望,也是一時忘了對宇文鐸的警告,看著祭壇之上發愣。
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分明是謝哀!
昔日內府境的謝哀,止步于趙汝成身前的謝哀,怎會是今日的衍道強者,真君冬皇?
這不可思議,也太不現實。
諸侯列國最優秀的年輕天才齊聚觀河臺。那一屆黃河之會內府場選手里,姜望是成功奪魁的那一個,也是天下公認最具天資、進步最快的那一個。
時制今日,他在那一群內府場天驕里一騎絕塵,甚制于已經超過了彼時絕大部分的外樓場選手,可以與最強的那兩個正面競爭。
列國天驕,誰能如姜望?
大齊武安侯的成長速度,在很多人看來,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一屆黃河之會內府場天驕,怎麼可能有人比姜望成長更快?
尤其這個人不是天府秦制臻,也不是絕巔黃舍利,而是謝哀。
尤其她不僅僅是超過了姜望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