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個急于表現的師兄,擼著袖子就往這邊走:“姓于的,黎師兄跟你說話,你他娘的聽不到?”
“我本來想好好地陪你們玩耍······”于良夫終于轉過頭來,看著他們,那張木訥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微笑:“但是我現在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是什麼意思?”心情不好的黎玉武直接轉過身來,挽弓搭箭一氣呵成,瞄準了于良夫:“給老子快點去!慢一步,就給你釘個窟窿,你信也不信?”
射地鼠是很有意思的游戲,一箭一箭射在后頭,逼著對方像兔子一樣亂竄,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那位擼著袖子的同門師兄,已經走到了于良夫面前,罵罵咧咧地一巴掌扇下去:“沒時間,沒時間,你是要回去奔喪啊······啊啊啊啊······啊!”
卻是他的巴掌輕易就被于良夫接住了,而后一扭,腕骨攪斷。一抖,整條胳膊都嘎巴嘎巴的裂響,徹底廢掉!
他痛苦地跪倒在于良夫身前,慘嚎起來,一邊嚎哭,一邊恐懼地想要逃遠。
但手腕還被于良夫緊緊攥著,根本脫不開去,因而活像一條扭曲掙扎的狗。他自己的右手,竟成了囚他的鎖鏈。
“于良夫!放手!”黎玉武繃緊了弓弦箭鋒寒芒閃爍:“不然殺了你我也有話說!”
他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于良夫這個名字,他也不曾想過,再一次提起,竟會是在這樣的時刻于良夫顯然并不覺得這是一種殊榮。
他的一只手仍像要宰狗一樣拖著地上那人,自己卻在石階上坐著不動,眼睛非常平靜地看著黎玉武,仿佛在賭這人的勇氣。
黎玉武再不能按捺,體內道元狂涌,箭矢離弦而動!嗖!
于良夫一腳踩下去,將身前那人的哀嚎聲連同頸椎一并踩斷了,整個人已經騰身而起,人在空中如龍躍,一把抓住了疾射而來的那支箭,將箭身附著的天地元力生生握碎!
黎玉武只覺得眼前一花,曾經那麼孱弱的于良夫,已經撞到他的面前來,而手里握著他射出去的那支箭,以箭為匕,干脆利落地貫進他了的心口!
噗!
他的寶衣,他的肉身,像紙片一樣單薄。內府在崩塌!
道元在潰散!
華美的儒衫立時被鮮血浸染。
黎玉武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他還很年輕,他還有大好的前途,他不想死!“捂住。”于良夫輕聲說。
很自然地拿起他的手,手把手教他握緊箭竿捂住心口,表情很是平和:“別緊張,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黎玉武想要道歉,想要求饒,但鮮血涌進了氣管,喉嚨里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他攥緊了扎在他心口的箭,手背上青筋暴起!對生的渴望戰勝了一切。
他把自己的傷口捂得好緊,不肯讓太多的血液流出來,不斷流失力量的身體往下滑倒,他像是一灘爛泥在墜落。但于良夫體貼地抓著他的頭發,將他提住。
就這麼一手提著白鹿書院最有前途的學生,于良夫表情平靜地看著那幾個已被嚇傻了的師兄弟,輕聲道:“我記得······黎玉武師兄是不是有一位神臨境的父親?”
得到了點頭的回答后。
他抬了抬下巴,淡聲道:“就是你了,去叫他來。來救救他兒子。”
這具身體的先天資質真的是很糟糕,替換了這麼久,也才修到外樓境界。
但既然是他在主導這具身體,一個普通的神臨境修士,也很難帶給他生死危機。打是沒辦法打過,逃掉卻太輕松。
于是他繼續揪著黎玉武的頭發,又轉頭看向另一個人:“院長是不是在后山草蘆?”
得到了戰戰兢兢的回應后,他又道:“去告狀。”在相繼叫了兩個人去跑腿后,于良夫又環顧一周。目光所到之處,人人噤若寒蟬。
他笑了笑:“都滾吧。告狀也好,報官也好,搬救兵也好,去想辦法帶給我一點危險。不然今天,你們都要死。”
他很溫和地說完這句威脅。手上一用勁一一砰!還在使勁捂著心口的黎玉武,頭顱整個爆開來,像一只豐艷的西瓜。
青皮紅瓤黑子,握在一只白嫩的手掌中。
2
非是西瓜生長的時節,但這片瓜切得正正好,鮮艷非常。紅唇咬過紅瓤汁水豐沛。
鮮紅的西瓜汁淌過豐潤嘴角,有著誘人的流向。引得看著她的那些男人,齊齊咽下口水。
那揚起的天鵝般的脖頸,那深邃的起伏著的山巒。人間勝景皆在此,哪有今人替舊人。
3
密集的炙熱的目光,也都生受了。
羅歡歡姿態嫵媚地吃著瓜,心里卻一聲輕嘆。
一個好的身份,最重要是它的上限,其次是它的切入點。
上限越高,可能性越多。切入點越好,替換越自然。
除此之外高矮不重要,美丑不重要,男女不重要。
之所以選擇替換此身,是看中了三分香氣樓的發展前景,看中了這個組織的情報網絡。當時他注意到三分香氣樓的轉型,斷定這個組織在未來二十年內將有大發展。
故而才選擇了這個羅歡歡,才刻苦修了一身媚功。奈何三分香氣樓的組織架構與他想象并不相同,內部的嚴密更是遠遠超出他的預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