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家兵也都是曾經跟姜望上過戰場的,戰爭結束后作為親兵加入武安侯府。此時一見驚變,立即擺出戰斗架勢。
“保護侯爺!”侍衛頭領方元猷拔刀高喊,就要帶隊往里沖鋒。
一道赤光繞馬車一圈,形成一個密閉的光罩,阻隔內外。武安侯的悶哼聲從里間傳來:“勿驚!只是切磋!”
侍衛們的沖鋒夏然而止,看著完全不透光的赤紅光罩,一時面面相覷。
歸齊的路上。
方元猷眼觀鼻、鼻觀心,握著韁繩,目不斜視。
那光罩之中的切磋,并沒有一個結果,他們不僅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也聽不到里面的聲音。
只知道光罩中光影激烈地變幻了好長時間,光罩散去之后,侯爺就鉆進了副車,再也沒出來過。
侯爺跟誰切磋,他自是不敢問。
在齊夏戰場搏命才端上的金飯碗,他可舍不得丟。謹言慎行才是正道理。
但心中神勇無敵、不可戰勝的侯爺,
究竟是被誰關起來暴接他真的很好奇!
“我真的很好奇!“
面如冠玉、膚似冷雪的白玉瑕,在高闊的大殿之中折步。
一身孝服,使得他氣質愈冷。
他看著滿殿公卿,看著很多他所熟悉的叔伯’們,甚至也看著龍椅上的那位越國君王…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齊國武安侯已經提前示警,那個無生教祖還能在我越國境內來去自如?”
“為什麼一位越國名門之主、位列九卿的大員,在自己的封地里被殺了,那殺了人的張臨川,還能夠逃出我越國國境?”
“誰能夠告訴我,我越國的邊防為誰而設!”他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大殿里冠冕堂皇的每一個人:“誰能夠告訴我,我越國的超凡強者何在?”
“護國大陣是已經壞了嗎?”
“不再有眼睛,注視這片士地嗎?”
“有誰能給瑯琊白氏一個交代?”
他攥緊了拳頭,捶在自己的心口:“有誰能給一個失去了父親的兒子一個交代!?”
大殿內一片寂靜。
沒有人能夠回答白玉瑕。
盡管他只有內府境的修為,是一個還沒能成長起來的年輕人。
因為拋開所有來說,對一向以大國自居的越國而言,白平甫之死,的確是巨大的屈辱,巨大的錯誤!
而除了越國國主文景繡,和全權負責應對張臨川一事的革蜚,誰又有資格對此事給出交代呢?
國君高坐龍椅,面容無喜無悲。于是殿中愈發安靜。
靜得幾乎只有白玉瑕憤怒的喘息。
“這件事情我有責任。”革蜚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表情誠懸地看著白玉瑕:“玉瑕兄,我全權負責應對張臨川所帶來的危險,由此發生的一切不良后果,我都應該擔責。但我還是要向玉瑕兄你解釋一下.當時張臨川來越國,只是楚淮國公府提供的一種可能,我不能因為這種可能,就直接耗費大量資源,開啟護國大陣。只能是提高諸方戒備,組織快速反應的力量,我自己在那段時間,也是親巡境要地。”
“只是當我發現張臨川的蹤跡時,白世伯已經…”。
他語氣沉痛:“我追著張臨川,一直追出了國境外,一心想要擒殺兇賊,給白家一個交代。只可惜學藝不精,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那張臨川的對手…“
“革御史,這件事情怎麼能怪您?”立即有大臣站了出來:“您自己都險些被張臨川殺死,誰能說您不盡力呢?!”
在隱相高政的安排下,革蜚現在的正式官職,乃是都察院右都御史,主有監察之責。故而朝臣以御史稱之。
“是啊,革御史。張臨川之兇狠,世人皆知。禍魏、亂丹、害喬,流毒天下,非止我越國應對不及。那武安侯姜望何等英雄?卻也幾乎是聚天下之力,才將張臨川誅除。革御史能夠將張臨川驚走,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說句實話,若非革御史應對及時,以無生教主之兇狠,恐怕不止是死一個白平甫那麼簡單。”
先前還緘默的大殿,頃刻間就活泛了來。人人發聲,人人為革蜚鳴不平。
革蜚雖然不太滿意有人說他不如姜望,但還是向四周拱手行禮。1
“諸位!諸位!且聽我一言!”
他直起腰桿,奇古的臉上凜然有威嚴:“說一千,道一萬,朝廷以防備張臨川一事任我,我卻仍然讓國失賢臣、讓瑯琊白氏掛孝,此為失職,我無可辯駁!”
他轉身看向白玉瑕,對著白玉瑕一鞠到底:“我要向玉瑕兄致以最深切的歉意,任打任罵,絕無怨言!”
白玉瑕卻沒有看革蜚,只是抬頭看著龍椅上的那位國君,慘聲道:“亡父為國奮戰一生,自小教導我忠君愛國、用勤用勉,他也身體力行,為我榜樣!如今一朝慘死家中,這就是國家給他的交代麼?”
一個鞠躬,一句道歉?
越國當今國相龔知良橫出一步,隔住了白玉瑕的視線。
這個白玉瑕,太不懂事。
身為臣子,竟給國君出難題!
革蜚不僅僅是革蜚,不僅僅是越國第yi名門革氏的嫡子。
他現在還是一位強大的神臨修士,是越國絕對的高層戰力,更是已經預定了當世真人的絕世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