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百零八顆妖命寶珠定住了地風水火,重演天地,將這個混沌的世界打開,獲得了生機和元力,為妖族留下了最后一處喘息的地方。
后來他們又創造了天妖法壇,用一座座的天妖法壇,徹底點亮了混沌世界,完成了世界的演化,接續了妖族的生存規則。他們的確創造了生命的奇跡,于混沌中孕育了無限的可能。
當天獄封鎖消失的時候,那還是上古時代早期,妖族發起了無比兇厲的反撲也數度攻入了現世但最后又都被打回去了。
人族以血肉填疆,絕不愿失去祖先贏回來的一切。
自此以后,妖族就以這個新生的世界為基礎,一次次地反攻現世。無數的強者隕落了,其中不乏一些光耀萬古的名字,血肉鋪滿了兩個世界的縫隙。燃燒了數十萬年的戰火,一直延續到上古時代中期直到萬妖之門筑成。”
“先賢故事,壯闊雄偉。后輩追思,不勝感佩。”姜望頗為感慨:“那段歷史雖然遙遠,如今聽來,熱血仍沸。今時我輩修士,能夠做些什麼呢?”
“九個字。”宋遙道:“尋法壇,鋪妖骨,筑大城!”
“簡單來說,就是找到妖族的天妖法壇擊破它,熄滅它,然后鋪上盡可能多的妖族的骨骼,在此基礎上,筑造屬于我們人族的大城!”
“你去過迷界征戰,那里的滅海巢、造浮島,便如此類。”
“有朝一日人族旗幟插滿妖界,妖族就可以正式宣告消亡。那一天還很遙遠,但是值得期待。”
宋遙負手看著前方的光幕,上面的紫色微光已經開始流動,那是萬妖之門已經開啟的表現。
他繼續說道:“當然,具體到每一個國家來說。我們要做的是,守好自己的地盤,俘虜更多妖族,制造更多開脈丹,為國家贏得更多的資源。”
“具體到武安侯你個人”他看過來,很認真地道:“請為國家保重!”
再多的資源,也換不回一個絕世的天驕。
因為真正的強者,無法用資源堆成。可恰恰萬妖之門后的世界,是一個任何人都不能保證安全的地方。
姜望對這位朝議大夫一拱手,鄭重道:“姜望受教。”
而后按劍折身,自往那已經開放的萬妖之門走去。
白玉瑕緊隨其后,再之后則是兩百人的衛隊。
寥兩百余人,也好似千軍萬馬。
前方生死懸危。
壯士未有回頭。
那紫色的光之幕墻,遮掩了彼方世界的一切。在濟川地下城里,什麼都看不到但是當長靴踏過光幕,此身穿越世界之門,眼前所見,已是大不同!
這是一個兇惡的世界,元力異常暴躁修行者本軀對天地元氣的本能吸納,這自然而然的孕育道遠的過程,在這個世界里,竟有一種把鐵砂喝進喉管的痛感。
這里的一切都是不咖服的。
嶙峋怪石,黑灰彌漫。
空氣中燃燒著灼烈的味道…
最好不要呼吸。
說是滿目瘡痍也好,說是傷痕累累也罷。
在這個令人不安的世界里,在那種凹凸不平的感官中,初來乍到的訪客往前一看一一前方屹立著一座大城。
人族所占據的大城。
它當然沒有臨淄那麼雄偉,不過是尋常邊城大小。非常粗糙,像是簡單的以一塊塊巨大的條石壘成。但自有一種不磨的堅硬
,是血肉都被打爛了,露出森森拳骨的那種堅硬。
從城門匾上的鑿字,可以認得出它來這是齊國在妖界控制的大城之一,名為“焱牢”。城門是吊鎖式的,在轟隆隆的聲響中緩緩放平下來。提前得到消息的焱牢守軍,用刀背敲擊臂甲,以此金鐵之鳴,迎接大齊武安侯的到來。
當然他已經有足夠的武勛,但他仍然需要在這個殘酷的戰場證明自己。國家給他的尊榮,人族予他的夸耀,真正的強者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證明。
而在那高高的城墻之上,立著一個白甲雪袍、風姿無雙的身影。
他的長發飄飛在空中,如黑焰燃燒。“聽說你要來,我特意來接你!”
他的聲音在天地之間沖撞,萬妖之門后的他,多了一分不再約束的野性、兇性,他如是說道:“歡迎你到訪天獄,你也可以叫它妖界,當然我們更習慣稱之為萬妖獵場。這里是強者的獵場,弱者的墳墓。”
“姜武安!”
此人手提銀槍,直接高飛而起,將萬里煙塵都挑破:“跟我來!”
身如銀電橫空,轟隆隆一閃,已經遠去。
計昭南的迎接方式實在出乎意料,但姜望沒有猶豫,只對白玉瑕做了一個手勢,便直接拔身而起,橫貫長空。他姜某人在萬妖之門后,也不是完全的人生地不熟。
九卒統帥修遠修大將軍,已經帶著囚電軍移駐萬妖之門后。換下了師明理和他的冬寂軍。
人甲無雙的計昭南,更是常年在萬妖之門后征戰。
這些都很相熟。誠然與計昭南也算不上什麼摯友,但好歹觀河臺上同屆出征,有那麼一點戰友之情誼。
他要帶自己見識一下妖界的風景,那便去見識。
今時今日同為神臨,管它什麼刀山火海,兇地險地,計昭南去得,姜望也去得妖界的高空,是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