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無雄擴萬里之機遇,內無英明神武之皇儲。莊高羨既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依靠國勢成就真君,也沒辦法退位超脫自行沖刺衍道。
他只能等著姜望慢慢追上他的修為······屬下若是莊高羨,寢食難安!”
褚子誠顯然已經在心里梳理了很久,此刻侃侃而談,有條不紊:“萬里逐殺張臨川,剿滅無生教一事。更說明姜望的影響力,已經成長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他一封檄文發出去,天下響應!無生教已經蔓延天下、埋根萬里,卻一夜覆滅!
比起他的修為,此等影響力是更可怕的事情。
莊高羨能等否?
您請看今日之天獄,因姜望之死,來了多少勢力,多少真人,多少真君?今日姜望不死,他日這些人,未嘗不會立在莊國廢墟!”
“照你這般說,莊高羨的確有出手的動機。”面墻而坐的道者嘆了口氣:“但在萬妖之門后,謀害人族天驕,無疑是對人族上古共約的褻瀆·
·····他真敢如此?”
褚子誠輕聲道:“上古誅魔盟約也是神圣不可侵犯呢。”
只有一個光影輪廓的道者一時無言。
褚子誠輕聲道:“上古誅魔盟約也是神圣不可侵犯呢。”只有一個光影輪廓的道者一時無言。
雖說上次審罪失敗后,上玉京山裸身受答的是杜如晦,但明眼人都知道莊高羨的責任在哪里。這對明君賢臣,向來是一體同心,杜如晦怎麼可能背著莊高羨做那等大事?
只是莊高羨身為一國之君,道屬國國主,景國也不能見他顏面掃地、失去威信,所以也就配合著含糊了過去。
上古誅魔盟約和萬妖之門后的人族共約比起來,還真難說得清孰輕孰重。
莊高羨能把上古誅魔盟約當成武器,污蔑姜望通魔······冒險違背一下萬妖之門后的人族共約,又是什麼稀奇?
褚子誠補充道:“所以動機之外,勇氣也有了。”他的聲音里,有一絲微不可察的激動。因為他追查的是這樣一件大案
涉及中興莊國的洞真國主莊高羨,涉及霸國東齊的最年輕軍功侯,涉及天下公德人族共約!這件案子一旦翻出來,勢必舉世矚目。
而他褚子誠抽絲剝繭,已然找到了真相,一舉成名不在話下!破獲此等大案,功法、元石、職位,還不應有盡有?
誰能相信他在季國那樣一個小國出生,一路走來沒有任何背景,卻可以自己編織出那麼燦爛的未來呢?
只有一個光影輪廓的道者的聲音,打斷了褚子誠的遐想:“但是怎麼做到呢?你說的動機和勇氣都很合理,但莊高羨畢竟是一國之君,不可輕動,更別說來萬妖之門后冒險。更重要的是······姜望已經是齊國武安侯,位高權重,也必然得到齊國的重視和保護。莊高羨憑什麼能夠把握他的行蹤,提前做好針對?這個是說不通的,無論是修遠還是計昭南,都不可能被他莊高羨掌控。”
褚子誠謙恭地道:“您當然不會想不到答案,只是進入了一個思維的誤區。莊高羨何須去把握姜望的行蹤?有列國公認的神臨之責在那里,姜望必然會進萬妖之門后履責,且這一天不會太久,畢竟他是天下矚目的年輕國侯,履責一事拖得久了,定會招惹閑話。
姜望沒必要拖延,以他一直以來的表現,也不是個畏險的人···
故而,莊高羨若要針對姜望,只需要提前進入萬妖之門后等待就是。”
面墻而坐的道者又輕嘆一聲。
褚子誠繼續道:“巧合的是,莊國有個叫喬敬宗的人,是所謂新安八俊之一。他是在年初的時候,來到的天獄世界,一直都待在高陵城發展······您應該也注意到了,其人進入天獄世界的那段時間,正好是姜望在齊夏戰場上立下不世之功,以軍功封得國侯!”
“喬敬宗?”道者問。
褚子誠道:“高陵城距離鐵巖城并不遠,對于一個當世真人來說,這點
距離更是完全可以無視。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梅學林這樣一個絕好的借身目標,但對莊國的中興之主而言,這想必不是難事。
他若是一直在關注文明盆地里的齊國諸城,那麼也不難第一時間得到姜望降臨天獄的消息。
以有心算無心,以洞真謀神臨,在天獄世界,有太多機會。
他未必是一定要在霜風谷出手,只是霜風谷那里剛好有了個絕妙的機會·····計昭南帶著姜望血戰霜風谷。
于是他當機立斷,想辦法遮掩了自己,無聲無息地離開高陵城,再指揮早就納入掌控的梅學林,讓梅學林混跡于王坤將軍的隊伍里,以支持的名義前往霜風谷。在最關鍵的時刻,一舉將齊國武安侯埋葬。”
“倘若事件的真相是此,的確所有的細節都對上了······”道者又問:“你認為喬敬宗就是莊高羨?”
褚子誠自信地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但能夠達到真人戰力的,整個莊國并沒有第二個人。”
“我也查過現世情報,自年初到現在,莊君的確有五次視朝,但這五次,都只是坐在那里說幾句話而已,并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