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密室里個個忌憚這神秘兩妖。~~
整個摩云城范圍,在這神霄真秘里看到柴阿四的,也無不動容。
狂風殺劍兇則兇矣,也不過道上一小卒,竟然能與鹿七郎這些天榜新王并立嗎?
看來他在金陽臺上的過關斬將,還是隱藏了實力的結果!
猿老西大皺其眉,這小子平日竟然藏得這麼好,城府太深了!未見得是女兒的良配。回頭一定要向偉大神靈禱告才是,請遠古閻羅神看看這廝根底,也免得受其蒙騙。
猿小青見情郎如此威武,忍不住心神搖動:“小柴哥。”
整個摩云城,最為這一幕激動的妖怪,卻非猿小青,也不是柴阿四的那些小弟,而是在猿家老宅里
猿夢極噌的一下站起來,激動得面色發紅,指著神霄真秘里的柴阿四,對猿甲征道:“誰說我沒有準備?我早己把這犬妖收在麾下!”
猿甲征已經不想再發火,只給了一聲長嘆。
但無論摩云諸妖是何等心情,無論神霄密室里的天驕們如何忌憚,鼠伽藍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
此刻菜肴滿桌、賓客滿座,恰是開席的好時候!
在那敞開的銀白色大門之后,一整個璀璨絢爛的神霄之地,也開始“流動”起來。恍惚塵封萬古的雕塑已然復蘇,又如死水之中注入了活泉。
生機已顯,萬物復蘇。
冥冥之中有某種規則在成型于是八方云動!
變化是在瞬息發生的。
夜空下無數向柴家老宅疾沖的妖怪,驀然停滯了身形,下餃子一般墜落。砸得屋頂長街砰砰作響。
并非是他們突然死亡,或是失去了力量。
而是有一種恐怖的壓力降臨,是他們無法承受之重,將他們壓落塵埃。妖怪們駭然望。只見得在這巨大寶鐘懸立的夜
育下,倏然探出一只遮天蔽月的大手。此手筋絡清晰,竟如江河。骨節分明,如同天柱。幽光外顯,佛性深藏。每一根手指,都恢弘得像一座連綿起伏的山脈月色已不復見,血月落在
群山里。
在無止境的暗色里,這一只廣如群山的大手,帶著滾滾雷霆,轟隆隆地碾過來了。
像是濃云滾過高空,如同重簾掩蓋永夜。似遠古神靈,掌覆世間!
幾乎整個摩云城,都墜進了末法時代。
摩云城內所有的妖怪,都感受到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竟然感知自我的死期,明白自己即將迎來末日。
在如此大手之下,喚醒摩云城的知聞鐘,也只是一個小的玩具,還不夠兩根手指擺弄。
而它覆蓋下來,也理所當然地籠罩了知聞鐘,覆滅了知聞鐘所有外顯的寶光。
眼看就要將它握住。
鐺!
聲仍響。
“咄!”
佛音乍出。
這聲音將群妖從滅亡的驚懼中拯救。
眾妖這時候才發覺,在那只遮天大手的指縫中,仍有淡淡的月光灑下來,只是因為那只遮天大手的恐怖威勢,才被妖怪們的視覺所忽略。
這個夜晚仍未消逝,不曾離開。
它是如何走遠,又是怎樣回來呢?
此刻,所有稀薄的月色仿佛都凝聚在一起,投落在天塹般的指縫中一那里有一個懸空而立的小身影。
相對于那遮天蔽月的大手,這身影的確似螻蟻一般微渺。像是巨大峽谷里孤獨漂浮的微塵。
可是他在眾妖的目光之中,卻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朗,越來越光芒
萬丈!他的眉眼甚至袈裟褶皺,全都清楚可見。
那是一個很有富態的和尚,臉大肚圓,笑眼彎彎,瞧來并無一絲威懾。可搖動知聞鐘的是他。
發出佛音的是他。
撕破了永夜,打穿末法的是他。
于此刻掠奪了越來越多的視線的,也是他!
他起他佛光瑩潤的手,像是朋友之間嗔怪的打鬧,隨意在旁邊如山脈綿延的手指上輕輕地打了一下。
拍!
群山消退了,暗色潰離了,赤月重現世間。
那遮天蔽月的大手,消失在更遠處的黑夜里。
血月之下,一時只有那沐浴月光的胖大和尚獨自懸立,他哈哈笑道:“不問而取是為偷!鹿性空,黑蓮寺這般不重德行嗎?”
他笑得很快樂,很有感染力。
一般這等層次的強者,很少能有這麼快樂的笑容。經歴得越多,越不可擁有。
黑暗之中,泛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漣漪,那些漣漪此起彼伏,如浪濤般匯聚在一起,最后混響成一個虛妄的聲音:“路上看到錢,還不許撿了?古難山這麼霸道?
胖大和尚笑得更開心了:“這麼久沒有見,你還是這麼不講道理。”黑暗里的聲音道:“你還是這麼喜歡假笑。”
“哈哈哈哈,鹿性空啊麂性空,羊愈小光頭可還在那密室里呢,知聞鐘怎麼就成了路邊的錢?你這廝老不為尊,欲奪稚子之寶?”
“蟬法緣啊蟬法緣,佛門正統在黑蓮。隱光如來離開前,親口交付妖師如來,要傳法弘佛物歸原主怎麼啦?”
“你讀的什麼歪經,隱光如來何曾有此交代?正佛金身塑在古難山,未聞有名妖師者!”
“古難山上盡是泥塑,世間真佛行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