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路吧!”他果斷說道:“此地十二妖,林中分六路,此是妙緣,定然兩妖一路,不可輕違。天上地下,我佛獨尊,我要走中間的路。圖個吉利,便選左起第三條。誰與佛爺同行?”
不得不說,黑蓮寺的和尚行動力就是強。別的妖怪還在考量,他已經選上了。
羊愈法師幽幽地道:“右起是第四,說起來也不如何吉利。”
對于兩妖一路的說法,他倒是并未反駁。緣之一字,不能輕忽。若不小心應對,善可以惡,幸可以哀。
鼠伽藍戟指向他:“你這倒霉禿驢離老子遠點,就很吉利!”
羊愈微微一笑:“大塊頭和尚,你著相了。最是這樣子惹厭!
鼠伽藍有心擼起袖子,但恐漁翁得利,索性忍了。眸光一掃,“恰看到'地上有一個粗布包著的物件。
“咦,這是什麼東西?”自言自語地便往前走。
這東西是在柴家老宅里被一同帶進此地,在神霄密室中本不顯眼,但此刻一經推至外間來,便很難不被注視。
尤其在場有這麼多具備天榜新王實力的妖王,幾乎誰都看到了,只不過是鼠伽藍隨意找了個由頭,先去撿罷了。
此物雖無寶光,亦無華影。但想想也知,能被帶入此間,不會簡單。那柴家老宅里,還有木板床呢,還有襦裙肚兜......怎的不見帶進來?
鹿七郎也下意識地看過來,微微蹙眉。但一只肥胖的手,擋住了他的視線。
“哦,我的。”太平鬼差說著,將地上的這個小布包撿起來,放進懷里。
早已經挪到此物旁邊的豬大力,當然要比鼠伽藍更順手。
他本來不太理解,為什麼道主要讓他星夜送一塊鏡子到柴家老宅,這會已經想得明白了....道主這是給他制造參與爭奪神霄秘藏的機會呢!
相較于鹿七郎、鼠伽藍他們的大張旗鼓,咱們太平道主的落子是何等云淡風輕。
豬大力是個聰明的。
猿仙廷親自把猿夢極送進神霄之地里來,那其他幾個妖族天驕,背后倚仗豈能不在?
由鹿七郎、鼠伽藍他們背后的倚仗,就大概能夠推測到太平道主現在的力量層次。
絕對是天妖往上走。
最少也要比猿仙廷的格調高吧?
而這面鏡子也非同凡響。此等能將他送進神霄之地的寶貝,當然是太平道至寶。他焉能讓這鼠和尚鉆了空子,撿回家去?
“怎麼就是你的了?”鼠伽藍頓住腳步,斜著眼睛看過來,光頭上的六品黑蓮紋路,變得愈發幽深。
豬大力呵呵笑了一下:“我今夜才將它拿出來,不是我的是誰的?這布里包的是什麼物件具體長什麼樣子,有什麼瑕疵之處.....你說得清麼?”
心中則是在瘋狂詢問道主,這寶物該如何使用,是不是應該拿出來照這黑蓮寺和尚幾下。
鼠和尚可不是個好對付的。
此刻身在神霄之地,太平道的高層未能進入此間,憑他自己,確實不是對手。
鏡中的太平道主木然拔出長劍。
怎麼使用?你大喊天下太平,我就直接跳出來唄!先砍你豬大力,再去殺鼠伽藍。
說讓你自然點,自然一點把鏡子收起來。你是一點事情都辦不好,挪起來動作夸張,那麼大的屁股在那里扭啊扭,倒讓鼠伽藍察覺了異樣!
道主累了,不謀了。
還謀個屁呀......像柴阿四說的那樣,直接干吧。
“管它是什麼物件!”鼠伽藍耍橫道:“佛爺先瞧見了,就是佛爺的!你說是你的,怎的不先去撿起來,非得佛爺看到了再撿?”
“我的東西,我愛什麼時候撿,就什麼時候撿,你管得著嗎?”豬大力亦是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他的底氣來源于太平神風印傳來的回應。太平道主說讓他隨便哩!
也是!
道主他老人家若是沒有準備,怎會把他這個修為不入流的太平鬼差送進這里來?須知組織里那麼多強者,可都沒有入選。
在這鏡子上,道主肯定布下了后手。
三官七吏九差中,他豬大力雖敬陪末座,卻也不會給太平道丟臉!
眼見得雙方各不相讓,就要有一場血腥爭斗。
鹿七郎忽地道:“確實是這位太平鬼差的物件。”
“這物件上面有這位太平鬼差的氣息。唔……”
在鼠伽藍與太平鬼差對峙的此刻,他的靈覺感受到了一種危險,好像有什麼極惡存在將要被釋放出來。
若是任由其釋放,在場恐見不少血色,其中未必沒有他鹿七郎......
此時神霄秘藏的真容都未坦露,他不想先起什麼波瀾。故而語氣是很真誠的,又看向柴阿四:“還有這位犬族兄弟的氣息。”
他描述的是氣息的事實,出口的是一種試探。
這個太平鬼差,和神秘的柴阿四,是否背地里有什麼聯系?甚或就是屬于同一個組織?柴阿四大方地一擺手:“哦,剛才都是在我家里。帶了我的氣息難免。”
他這會還沒有忘記自己的格局,不行無謂之殺戮,爭歸爭、搶歸搶,盡量不要叫這些未來的棟梁死傷。所以能勸的架,他也勸一勸。畢竟他身懷古神鏡,天意眷顧、古神隨身,此間秘寶已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