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大鼎給我的感受,與這神霄世界同根同源。」
他說的是自己也并不確定,然而眾妖都清楚,靈感王的靈感,有多強大。是故一時都沉默。
號稱「小羽禎」的羽信,常常會對聽者講述,他孩童時期所做的一個夢,在夢里,羽禎大祖注視著他,邀請他一起翱翔天穹。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可以利用自己的妖征,動輒展翅千里。
正是這個夢,和他似于羽禎的妖征,讓他贏得了「小羽禎」的美譽,被摩云羽家付以巨大的期待。
當然,這個名號其實不稀奇。什麼摩云小羽禎,云嶺病羽禎,長淮賽羽禎……妖界到處都是。
對于一去不返的羽禎,廣大妖族普遍持樂觀態度。
大家普遍相信,他一定成功穿越了混沌海,在天外續寫自己的傳奇。甚至于堅信他一定已經踏足絕巔之上,成為妖族厚重的底蘊。
他在當年的妖皇之爭里,輸給了元熹大帝,但就連元嘉大帝也對他贊嘆有加。
《太古經傳》有載,元熹大帝曾言「細數平生自傲事,不過三件。其一教子有方,子女盡國事其二勝局有力,曾贏羽禎一手其三能承重冠,未負天下。余者皆不足道。」
主導了代表妖族新界以來最大勝利的蜈嶺血戰,于元熹大帝也不過是「能承重冠」里的其中一件。
唯獨贏了羽禎,要單獨拿出來說事。
但那樣的傳奇竟然早早便謝幕了麼?
巨大的青銅鼎,無法發出聲音。被歷史掩埋的故事,也不能夠自陳,
唯獨是灰燼深處那一點明滅不定的火星,好像那位妖族傳奇的眼睛,跨越了不知多少年的時光,注視著后來者。
「我想我知道了,神霄世界為什麼能夠如此偉大。」羊愈法師慨聲道:「神霄大祖是真正的天公無私,他自舉天妖法壇,方才撐起了這個世界的無限可能。」
「還有一點。」蛛蘭若道:「也唯獨是如此。他才可以說真正的放開了這個世界,給予所有參與者,他所能給出的最大公平。」
「如果說這只青銅鼎,真的是羽禎大祖。」熊三思問出了關鍵問題:「那他是在什麼時候,在這里坐化升壇?」
「是啊!」鼠伽藍也反應過來:「羽禎大祖當年遠走混沌海,此事有信史為證,是明文記載,做不得假。那他又怎麼會回到神霄世界里來,在這里筑造天妖法壇呢?」
鹿七郎道:「他一定去過混沌海,這是史實。換而言之,他也從混沌海回來過。也只有羽禎大祖這樣的存在,才可以在混沌海來去自如。」
「所以,那會是在什麼時間他又為什麼回來?」熊三四問道。
眾妖彼此對望,皆是茫然。
這時候仍是蛛蘭若
道:「我想我知道他是何時回來的。」
她對歷史的熟悉,早已得到眾妖信服,故都看著她,等她的答案。
「諸位應該都知曉蜈嶺血戰。」蛛蘭若以這一句開篇,認真講述道「當初蜈嶺血戰之后,形勢一片大好,我們大舉反攻。整整十年,無日不戰,無日不進,摧毀了除燧明之外的所有人族大城……也幾乎要擊破萬妖之門,殺進現世!
但在關鍵時刻,元嘉大帝卻在親巡糧秣時,為人族一真道主所刺,重傷垂死,不得不返回太古皇城休養。這才給了人族喘息機會,讓他們得以重新構筑防線。
」
鼠伽藍生得惡相,好好說話也像是在與誰斗狠:「這些我都知曉,同羽禎大祖卻有什麼關系?」
鹿七郎則是若有所思。
蛛蘭若道:「一真道主的恐怖無需多言,元熹大帝乃絕巔之上的存在,為我妖族最強者之一,卻依然被行刺得手……且是在我妖族軍營里得手!
一真道主是如何潛進后勤營地的,一直是歷史謎題。
勞心軍務、經歷了連番大戰的元嘉大帝,倉促之下迎接另一位絕巔之上的挑戰。
一息時間被打開了一百年。
當時他們的交戰之處,產生了時光亂流、因果漩渦,雖千軍萬馬不得進,天妖環顧不得干預。
史書未載,但一直有一種說法,說元嘉大帝當時之所以傷而未死,乃是得到了我妖族一位絕世強者的及時支援。」
鼠伽藍的光頭上,黑蓮閃耀:「你是說……」
蛛蘭若道:「那位絕世強者的身份,一直沒有個說法。但我很懷疑,他就是羽禎大祖。」
「不是不存在這種可能,但多少牽強了些。」羊愈法師道「反代現世是傾族血戰,不知有多少我族強者出手。不至于非羽禎大祖不可。存不存在那樣一位強者都是兩說,元嘉大帝當初并未傷及根本,不到百年,又有巔峰大戰。我
更傾向于那時候是他獨自擊退的一真道主。再者說,羽禎大祖當初前往混沌海的時候,明確沒有超脫。」
鼠伽藍這一次難得地沒有唱反調「羊光頭說得對,此類野史太多,空談大事,不足為憑。」
至于羽禎與元熹大帝互為政敵,一度相爭生死,更是爭位之后才舍下所有基業,遠走混沌海,性質幾近于放逐。
萬沒有回歸之后主動援救仇敵的道理……他們倒是并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