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試圖照亮混沌海,開辟一條短暫的通道,呼喚世尊或者羽禎大祖的舊途。第二次試圖筑人族大城,扎根現世規則,響應文明盆地。這第三次,則在玄南公的掌控下,專注于神霄世界,專注煉制神王身!
在經歷了姜望鋪骨筑城、虎太歲狠手奪臺后,
為免夜長夢多,以玄南公為代表的封神臺力量決定不再等待,決定提前塑造神王身,呼喚羽禎大祖的靈性歸來!
夜菩薩的眼睛看到,那青銅巨鼎鼎身的紋刻,亦在神力金液的沖刷下,漸而熔成了四個全新的道字——
「爾替朕命!」
這回就連麂性空也驚了一下,因為這四個字,乃是元熹妖皇所書,一筆一劃,皆有元熹大帝之天威。道文是闡道之字,任何一位可以述道的存在,他的道字都有他的根本印記,可以說字即其身。麂性空絕不會認錯。
那麼眼前這是?
且不論黑蓮寺的大菩薩作何想法。于此刻,那尊已然接近神王身的金漆木偶,忽然睜開了金色的眼睛,仰對天穹。
明明只是一尊木偶,明明手腳都是雕刻出來的一動未動。此時只是一個睜眸,一個仰頭,竟有負手看諸天的偉大氣魄!
已然晦暗的天穹,此時風云變幻,雷霆驟雨,又電移光轉,閃回一幕幕絢爛畫畫。那是在這個世界上永恒流動的、無盡的時光!
萬神海無窮無盡的力量在支撐這種匪夷所思的變化。
有一尊頂冠垂旒的威儀身影,自那尊金漆木偶身內踏出。一步出法壇,一步上高天,一步踏進了那變化莫測的時光里。
他在那涌動著的時光長河的上空,就那麼盤坐下來。而在他的面前,在恍惚不知多少年過去又多少年回溯之后,一個一身白衣、頭戴白玉冠的身影,以無法被「快」或者「慢」來定義的速度凝聚著,忽閃忽現地也坐了下來。
時光長河亙古流動,在那永恒與瞬息的交界處,兩尊偉大的身影對坐。無法穿透時空看到他們的面容,但是能夠覺知,他們正彼此對視。
這是應該纂刻在史書上的對視,是放眼整個大時代、也相當值得紀念的偉大瞬間。
在飛光寶船殘骸徹底崩碎在這里,時空又重塑之后。此時的神霄世界,已經有其獨立的時空秩序存在。
而誰有翻云覆雨手,掀起時光浪潮?
這是一場「偉大」之間的對話,曾經應當發生,但是并沒有發生。
這是一場「已死者」之間的對話,在雙方都死去很久之后,重新回到某一個時空,如此對坐,對談。
這是新界以來,妖族歷史上最為傳奇的兩個對手。亦敵亦友,并為雙驕。
元熹大帝,羽禎大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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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如意===
虎太歲有句話說得沒有錯,世上沒有受制之偉大,不自由之超脫。
即便是元熹大帝親自布局,即便是無上尊神這樣的偉大位格,也要過問羽禎自己的意見。
然而元熹大帝布下此局的時候,羽禎早已道消。時至今日,元熹大帝也早已壽壞神解。
曾經在羽禎大祖自舉天妖法壇時,未能見得的一面,只可在若干年后,遺旨問于時光了!
元熹大帝于神霄世界數萬載的布局,在封神臺的執行下終于開花結果,塑成這樣一尊神王身,等待羽禎大祖的靈性歸來。
轉入神道,仍然超脫。
時光長河之上,兩尊偉大的存在相對而坐。
他們的面目無法被顯現清楚,他們的聲音也不能夠聽見。層層疊疊的時光,深藏了偉大。
但見得這一幕,沒有哪個妖族能夠平靜。畢竟是傳奇!
那橫貫長空的幽廊,此時幾乎已經侵占長空。
于幽暗中廝殺的犬應陽和姜望,也已經重復了不知多少遍的生死游戲。當然,對姜望來說是生死。對犬應陽來說是游戲。
到了真妖層次追求的是對道途的掌控,是對世界的認知。對世界的認知不夠,活多少年也是空活。洞世界之「真」的過程,即是真妖的修行。
他面對一個近乎不死不滅的神臨境修士,直接放開自我,汲取舉世之光....要斃殺姜望于一瞬,只是理由之一。更深層的原因,則是借此機會,執掌神霄世界之夜。
經過了數萬年的發展、無數強者于此世的博弈,在建立了穩定的時空之后,神霄世界可以說已經完善。世界潛力毋庸置疑。
他犬應陽雖是當世真妖,要想在這樣的神霄世界里,撈一點關乎世界根本的好處,卻也是資格未夠。畢竟在絕世天妖獼知本針對真妖排定的天榜里,他都未能列名其中。
但資格是什麼?
封神臺征召入陣,即是資格本身。
搏殺人族天驕,是在執行封神臺榮耀任務。依靠不老泉獲得近乎不死不滅能力的姜望,也的確不好對付!
他為太古皇城勞心勞力,放下真妖架子以大欺小,此世之真他如何不能先洞得?
一次次擊傷姜望的過程的確枯乏,但一點點把握此世之真的過程又當真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