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大力確立了太平道的理想,可太平道根本不存在!
甚至于.
行念禪師潛藏妖界五百年,孤舟渡河,
想帶知聞鐘回家。
鶴華亭藏身過去的時光片段里,想要復活于未來,重續神話。
蛛懿謀奪不老泉,還想將鶴華亭作為藏品。
鹿西鳴覬覦萬神海,貪想神嬰,以為憑借犬應陽這一步棋,能夠贏得一切。
犬應陽想要洞神霄世界之真,侵得這新生世界的世界規則,想在自己的道途上邁出長遠一步。想要替血裔犬熙載報仇,還想在人族天驕身上予取予求。
蛛弦想要拿回蛛家謀劃的一切,想要帶回蘭因絮果的留痕,還想要柴胤做出彌補。
虎太歲在窺見超脫之路后,還想要侵占封神臺,加速成就絕巔之上。
蟬法緣在神霄局里,先求全占全得,再求奪回知聞鐘。
麂性空一開始就布局了互不相干的兩條線,一條線要搶奪知聞鐘,一條線要摘虎太歲的果。最后又在授法魔羅迦那后,看上了三生蘭因花。
冬皇謝哀更是專為三生蘭因花而來,不惜花費巨大代價隔世出手,但花開花落她無緣。
玄南公想要完成元熹遺詔,推動無上尊神的敕封,旁窺自己的超脫之路。
元熹大帝想要復活羽禎!
及至這最后的時刻,柴胤捏碎了自己養成的三生蘭因花,親手毀掉了自己唾手可得的成功.....破滅了這顆最大的命運泡影。
不管什麼來歷,不管什麼修為,不管做了多少準備。
過去所求種種......全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在擁有無限可能無限變化的彼岸。
一個頭戴白玉冠、身穿白衣的身影,從時光深處走來。而一個頭戴冠冕、霸氣睥睨的身影,往時光深處而去。前者自是之前與元熹大帝坐而論道的羽禎。
后者則是只在柴阿四識海顯化過形象的柴胤。羽禎微微低頭,禮道:「謝過道友!」
柴胤回了一禮,也道:「謝過道友!」他謝他的成全。
他謝他為妖族所做的犧牲。
他們在這時光的河流上有了此生唯一的一次相逢。以前從未有過,以后不會再有。
相逢,然后錯身。
各行各路,各自往前。
羽禎行走在這時光長河的上空,張開大袖,獨對所有:「諸位借我成道,我亦道成!」
轟!轟!轟!
鐺!鐺!鐺!
這個世界劇烈地變動著,知聞鐘瘋了一樣亂響!山川裂為壑谷,平原覆為江河。
雨驟如箭,風狂似哭。
又艷陽高照,又泥石如龍。
身在此世的所有存在,無論你是神臨,還是妖王,又或真妖,全都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場變化發生。
神霄世界里所有的可能都演盡,所有的伏筆都掀開,此刻是真正的「天外無邪」,再也沒誰能干涉這一切。
無論人族、妖族,沒有任何存在能夠阻止羽禎。
這本是一個擁有無限可能的世界,可是在這神霄一局里,所有的可能都不成立,所有的美夢都破碎所有的布局都失敗了!
在因果確立、輪回重鑄、世界躍升的此刻,這個世界的規則本身,要回復它的「公平」。
盡求一得,皆得一失!
失敗的「因」被疊加到極致后,要成就成功的「果」!
這一局瞞過了古往今來所有的存在,包括數萬年來紛紛于此世落子的無數妖族天驕、諸多妖族大能,就連執掌封神臺的玄南公都不知內情!
當然也瞞過了人族!
飛光殘骸也好,不老泉也罷,包括蜃龍,包括這個世界里數萬年積累的一切,都是這個正在躍升本質的偉大世界的資糧。
無論是誰,參與神霄局,就是在成就神霄局。
所有欲借神霄世界成道者,皆在成就羽禎的「道」。
這個「道」,不是讓他在超脫之后還能走得更遠。這個「道」,就是這個神霄世界本身!
在這最后一場神霄局里,羽禎毀掉了所有入局者的謀劃,甚至也包括他自己的復活。
以彼萬失,得此一成。
成就或許是如今這個時代里最不可能的【可能】!
因為這一步他需要對抗的,是現世的主宰,鎮壓諸天萬界的人族!
當初他爭位失敗,遠走混沌海,是為了給妖族尋路。
可是混沌海中,并沒有妖族的路。早在上古時代,就已經被人族斬絕了「可能」。
后來他回到神霄世界,以超脫之身替元熹大帝延壽,而后自舉為天妖法壇.....求的是此時此刻,是今天,是一座溝通天外的橋頭堡,是打開妖族萬萬年困鎖的鑰匙!
神霄世界對諸天外界所有存在開放,一視同仁。
而「開放」,就是此世所求最大的【可能】!
自此以后萬萬年,神霄世界對妖界開放!對現世開放!對諸天萬界開放!
妖族自此....不再是囚徒!
===第一百二十二章 水中撈月夢里看花===
呼呼呼~
裂谷粗獷。風如刀。
肥胖的身形碾在風中,有無辜的碎響。
太平鬼差豬大力,終于追上了赤月妖王蛇沽余。
或者說,蛇沽余罕見的沒有那麼戒備,讓他追上來了。她的紫發輕輕飄動,沒什麼感情地看過來。
用空洞的眼神在問——為何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