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鴨嗓子也變得霸道兇狠起來:「你敢叫無敵?現在再給老子狂一個?!你小子不是自稱無敵嗎!?」
他要解放自我,他要爆發全力,他要——一陣咆哮未罷,一身氣勢未止。
他就感到識海已經被蠻橫地撞開。
就好像那破國滅陣的攻城錘,被強硬地拉過來,撞碎了自家的房門。
而后是無法計數的、密密麻麻的晶瑩念頭,如山崩洪涌,填滿了他的元神海,轟開了他的蘊神殿,淹沒了他的神魂!轟!轟!轟!轟!
他的腦海里是一霎的白,而后是仿佛永無止歇的轟鳴。
在靈識被生生撕裂的痛苦里,他卻不得不清晰地聽到....那個可恨的家伙的聲音。
「我的無敵,不用嘴巴說!」仙術·念頭·洪流!
這是相當粗糙而極其粗暴的仙術運用,純粹是憑借仙念的強大,對敵人進行赤裸的碾壓,自傷而后再傷敵。此術一出,不管敵人死沒死,自己也都差不多了。
除卻不老玉珠傍身的狀態,也只有在太虛幻境里,能夠如此肆意揮灑。
姜望已經完全認出了老熟人,那柄斷刀之所以風格獨特,之所以眼熟,不正是天驍折斷后的樣子嗎?
故也熱情地贈予見面禮,將這注定不屬于常規的手段,盡數傾注其身。
在極端狼狽的狀態里,名為'斗小兒的新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痛苦--
「爺記住你了,下個月給老子等著,老子大楚斗昭,一定會回來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風景未看盡===
「氣煞我也!」
驀然響起的一聲怒吼,令長夜更靜。
一時之間,方圓五里之內,家家熄燈,戶戶噤聲。
連馬都咬緊了嚼子,狗都夾住了尾巴。
這是獻谷之中,一個尋常的夜晚。
鐘離家的大公子在房間里暴跳如雷,滿嘴都是些「偷襲」、「無恥」、「爺還沒來得及使力」。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堂堂鐘離炎,在太虛幻境這種完全抄襲演法閣、根本無法涉及生死的破地方,連福地七十二名都守不住?
要死了。
若不是家主老爹來信,反復強調太虛幻境的重要性,他天下第一天驕鐘離炎,壓根都不會正眼看這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
結果上個月才加入,輕輕松松贏得福地挑戰的入門資格,還想著這個月一路過關斬將,給斗氏小兒多招幾個麻煩,結果轉頭就被打出門去?
這是何等丟臉的事情!
怒著怒著,鐘離炎忽然又笑了。
還好丟人現眼的是斗昭!
他刻意用了刀法,還利用早先修術的經驗,以秘法自擬靈域,演得不知有多麼像。除非斗昭親至,不然很難發現那不是真斗昭!
鐘離炎笑著笑著,眼前突然一黑,一個巴掌蓋在了他的臉上,他的人也被扇在了地上。
腦子懵了一下.....這種感覺,跟剛才在太虛幻境里,被那些念頭轟炸的感覺十分相似!
他一個翻身站起,雙手拔出南岳重劍,晃了晃腦袋,才看清突然闖進房間里扇他的身影——大半夜的還一身甲胃、自以為威風實則很蠢、本該還在丹國坐鎮的鐘離氏當代家主鐘離肇甲!
面目威風的鐘離肇甲把眼一橫:「還沖我拔劍,造反吶?」這位鐘離之主,在唾沫橫飛中,極具壓迫感地往前走:「大半夜的在這里發什麼病?又吼又叫的,奔喪啊?!你族長老子還在這里,活得很好!」
鐘離炎訕訕地收了劍:「本能反應本能反應,爺還以為有人偷襲呢......」
嘭!
鐘離肇甲抬腳一記當胸踹:「你是誰的爺?」
鐘離炎滾了幾圈又爬起來:「誤會,爹,都是誤會!跟斗昭那廝說慣了,一時滑舌!」
鐘離肇甲想想氣壞自己身體也很虧,便暫止怒火,沉聲問道:「你剛一個人在房間里喊什麼,又笑什麼?」
說著說著怒氣又上來了,伸指點著道:「你剛才的笑里,有一種愚蠢的狡猾!你知不知道?」
短須鷹眼、樣貌其實頗有幾分乃父威嚴的鐘離炎,剛才一個人在房間里賊笑的樣子,真的是非常怪異,很沒有貴族氣質。讓鐘離肇甲覺得很丟臉。
「嗐!」鐘離炎忍氣吞聲,轉移重點:「爹,你須不能怪我。你讓我試試太虛幻境,我馬上就試了。但這個勞什子太虛幻境,里面對手太弱,我都不知參與的意義何在!白白浪費時間嘛!」
鐘離肇甲半信半疑地瞧著他:「太虛幻境那個福地挑戰,你打到第幾了?」
「什麼福地挑戰?太虛幻境里還有這個嗎?「鐘離炎瞪大了無辜的眼睛:「我還沒注意到。」
鐘離肇甲恨鐵不成鋼:「你能不能上點心?對現在的你來說,太虛幻境最大的價值,就是福地。你有沒有認真看老子的信?」
「看了!看了!明天開始一定認真研究福地!「鐘離炎繼續忍氣吞聲,繼續轉移重點:「主要是這偌大的獻谷,事務太繁,兒子處理起來,很勞心啊。一時忽視了太虛幻境,也情有可原的!」
「老子沒把獻谷交給你管啊,不是有文林長老...."鐘離肇甲愣了一下,瞬間火冒三丈,拔出腰刀來:「你又趁老子不在,
把文林家老綁起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