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青虹貫來,于是有了高天!
高天之下盡螻蟻!
歷來有個說法——「海族王爵無弱者」。
蓋因在滄海的惡劣環境里,往往只有頂階的統帥級海族才能夠成就王爵。
而頂階的統帥級海族,至少身懷三神通。神通神通,秘藏最珍。
人族修士尚有弱神臨、普通神臨、強神臨、頂級神臨之分,若以人族修士的實力標準來衡量,海族王爵都是強神臨起步。
但強神臨與強神臨之間亦有差距,差距大了去!
當初姜望無缺無漏無憾,一進神臨即為強神臨。他與重玄遵并肩所殺六神臨,除了那頭血蝠外,也個個都算得強神臨。
彼時之姜望,和今日之姜望,差距又何遙!
此刻他勢如破竹地來與這位海族王爵相會,根本不問此王實力如何,作何準備。
四目一對即橫劍!
視線與視線纏殺在一起,先于劍鋒寒。
這位指揮大軍兵圍第一浮島并將其攻破的強大海族王爵,還未來得及在瞳術上發力,視線已如蠶絲一般崩斷了!
他緊閉雙眸,逼出血淚,氣息一霎磅礴如山,竟是毫不猶豫地顯出海主本相:「來者何人?本王——」
轟轟轟!
他雖然隔斷了視線,但并不能隔斷神魂之爭。
在蒼茫無際的識海上空,出現了一座至尊至貴的門戶。此門一開,身矮半截!
非止這海主本相所強化的神魂,而像是整個識海,都被那無上威嚴壓低了!
而六欲菩薩探掌出天門,五光十色,六欲迷離,在那種難以掙脫、不愿掙脫的極樂恍惚中.....掌心洞金柝,開在其顱門!
神魂之戰被全面壓制。
身外也未能好到哪里去。
但聽一聲長「唳」。自姜望身后,升起一只華麗至極的單足神鳥,振翅高飛。巨大的羽翅帶起流火,喧囂的赤色橫掃戰場。
璀璨火域以蠻橫的姿態將此海族王爵籠罩,將那些還在奮勇沖來的海族戰士清空。火域之中,再開焰花焚城。
這可憐的海族王爵,神魂被碾壓。靈域被碾壓,又有焰城當頭。
他憑借戰斗的本能,調動
神通之力,顯化五行之盾,高舉頭頂撐焰城。又身開御風之翼,遂以龍卷自繞!
呼~
一縷霜白風,吹進龍卷中。天下何風當天風?
此風曾經吹天缺!
那狂暴的龍卷風還未起勢,就驟然消散了!而天風之后跟著一抹長鋒。
刷!
那緊閉雙眸猶見血淚的頭顱,就此高飛于天。
這些戰斗的過程描述起來如此繁復,但幾乎只在瞬間就已經發生。
耳仙人坐觀自在耳,這位海族王爵的所有反應,都被捕捉,所有抗爭都被提前擊破。從頭到尾,并無半點機會。
以至于他明明已經在第一時間顯化海主本相。原地也確然出現了一尊如山如岳的恐怖海獸。但只有身軀。
他的道身頭顱,已先一步被割下來。這一切發生得太快!
以至于這顆頭顱已被姜望抓在手里,他的身軀,還在顯化海主本相的本能中。
飛云樓船上的吳渡秋還沒有從「武安侯只身闖陣、飛云號萬箭齊發」的震撼里回過神來,便已見得武安侯摘敵顱而還。
萬軍之中斬敵首,好似探囊取物!
他與冠軍侯重玄遵算得上朋友,當然一直明白武安侯的強大。
畢竟這兩位并稱雙驕。但直到今日,方才明白,他或許并不知道冠軍侯究竟有多強大,他也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武安侯的鋒芒!
此刻一時張目,但見其人踏云而走,在這沸反盈天的血腥戰場上,說不出的瀟灑從容。
大齊武安侯俯瞰群敵,高舉手中血淋淋的頭顱,運足道元洪聲喝道:「爾等統帥大王--」
喊到一半,他扭頭過去,隨意捕捉了一名海族的視線,赤眸淡漠:「什麼王
那海族戰士結結巴巴地道:「蝙_蝠山王。」話音才落,已目流血淚,墜尸浮空。
「蝠山王!」姜望接續道:「蝠山王已死!殺他者齊國姜望!欲求一死不可得者,且上前來!」
他的衣角飄飛,他的劍氣咆哮。
他的聲音震動四野,而竟化作雷霆,在海族殘軍中肆意轟殺!
沒有結成穩固的軍陣,沒有核心領袖,沒有能與姜望相抗一合的強者。
在這樣的境況下,姜望走到哪里,海族頭顱滾到哪里,根本沒有抵抗能力。巡回幾合后,仍然占據數量優勢的海族大軍,就已經崩潰!
浮島守軍亦在這時候發起了全面反攻。
姜望隨手將蝠山王的頭顱扔到甲板上,聲極淡然:「吳將軍,兵書有云,擒賊先擒王!」
這是回應吳渡秋的那一句請教。
吳渡秋先前乃是春死軍正將,在篤侯曹皆麾下征戰,很得欣賞。也算是軍中俊才,兵法不可謂不通。來迷界駐守一島是為了歷練自己,尋求神臨之機。
畢竟天人之隔不邁過,將職之上亦關山難越。如已故的重玄老侯爺那般用兵如神,歷次大戰無一失手,屢建武勛,還能一手教出名將重玄明圖的....畢竟只有那一個。
不成神臨,在大戰場上很難自保,軍職上正將也基本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