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跟這些肝啊,膽啊,九轉大腸啊,有關系?」楊柳皺眉看著狼藉的這一切,臉上的浮粉都擠落了些許。
夏譽白招來一些水,耐心地沖洗長劍:「都沒有。」
楊柳用手帕捂著鼻子,很是嫌棄:「那你在這里屠夫似的剁半天?」
夏譽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確定無關,也是很重要的確定。」
「縮小問題范圍是吧,我懂。」楊柳挺不服氣地道:「跟神魂有關?」
夏譽白點點頭。
海獸失控那當然跟神魂有關!隨便找個游脈修士都知道!用得著你排除血肉骨骼甚至鱗片?
楊柳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是不是禁制被誰做了手腳?」
但夏譽白搖了搖頭:「沒有外力干擾的痕跡。」
「你行不行啊,看沒看清楚啊?得了。」楊柳擺手道:「也別查了,回頭我宗門師長自會找出原因,咱們抓緊時間多斬幾頭海獸才是正事。」
夏譽白看著他,認真地道:「我不會看錯。」
楊柳挑了挑眉:「這麼自信?」
「重新認識一下。」夏譽白道:「在下白玉暇,大齊武安侯座下第一門客。」
武安侯這名號一出,周邊巡行的釣海樓修士齊刷刷把目光轉了過來!
「辦你們的事情去!」楊柳一聲怒喝,把他們都趕走。
轉回頭來,上下打量了白玉暇一番。黃河之會正賽天驕的名字,他還是聽說過的。
「你這麼得力的人才,竟然沒有隨武安侯去迷界,而是留在懷島……這是武安侯的布局?」
他越想思路越清晰,表情里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我說怎麼會有人敢搶我的酒座,原來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為了接近我,你真是煞費苦心啊。
說吧!你們有什麼陰謀?」
白玉暇一時給噎住。
他要怎麼解釋姜望不帶他征戰迷界的事情?相較于祁笑不允許又或他白玉暇太倒霉,竟還是楊柳想的這個原因更可信一些!
「不說也沒關系!」楊柳警惕地拉開距離:「我剛剛叫他們離開的時候
。已經暗示他們去請援。我宗強者馬上就到,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這時候他腦海里的陰謀已經無限的放大。姜望人品雖是不錯,但其人能夠在短短數年內,從一個無名之輩,成長為霸主國的高層人物,心機謀略也絕不簡單。特地留這麼一個高手在懷島,定有所圖。懷島這麼多海獸失控,很可能就是齊國人做的手腳!
甚至于……是不是就是白玉暇,假借與他楊柳交好的名義,從而遮掩行事,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計劃?
若果如此,他楊柳識人不明,有罪于宗門也!
且不提楊柳心中如何走馬觀花、曲折輾轉。
白玉暇已是聽得來氣,但眼睛一瞪,還未來得及發作,一尊神臨修士已經疾飛而來,將他按在當場!
釣海樓護宗長老鄧文!
這位顴骨略有突出的長老,也是在鎮壓懷島動蕩的過程里,緊急抽身趕來,瞧著楊柳道:「此人有什麼問題?」
「他是姜望的門客!」楊柳大聲說道。中氣之足,仿佛這就已經是全部的罪證。
但令白玉暇沒有想到的是,鄧文竟然認可了!抬掌就翻出鎖鏈,倒扣他的雙手!
「楊柳我問你兩個問題!」白玉暇必須自救,這個釣海樓太不正規了,法制很不健全,什麼玩意啊就開始抓人。
一點證據都不講的!再不做點什麼,他怕回頭釣海樓這群癟犢子隨便找個什麼戰時條例,將他砍了。
就算侯爺回來之后定會報仇,那于他白某人,也是再無意義。
楊柳多少講點情分,雖是恨死了陰謀家姜武安,但還是斜眼乜著這幾日的酒友:「問吧!」
白玉暇被按在地上,姿態狼狽,但還是大聲質問:「第一!我若是有所圖謀,為什麼要跟你說明我的身份?第二,我若是有所圖謀,接近你楊柳有什麼用!你沒權沒勢又沒前途的!」
楊柳勃然大怒,尤其是他發現白玉暇說的竟然很有幾分道理。恨得后槽牙都快碎了:「那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在懷島逗留!別告訴我是姜望給你放假,讓你好好玩幾天!」
白玉暇又給噎住。
想他堂堂瑯琊貴公子,黃河驕才!竟然在這個粉面無腦的家伙面前頻頻啞口。
因為姜望確實是給他放假讓他好好玩幾天!
「你們給我聽好了!」當下他怒聲道:「楊柳!還有你鄧文鄧長老!」
他出海之前做足了功課,釣海樓的實權人物他全認得。故是能夠直接指名道姓:「我乃武安侯親密戰友,第一門客。武安侯什麼性格你們都很清楚,今日若敢無據傷我,來日武安侯必引大軍,劍沉此島!」
不等楊柳鄧文他們怒氣發作,白玉暇又緊著說道:「另外你們最好搞清楚什麼是當務之急!根據我的查探,眼下這些海獸失控,根本不是誰做了手腳,也不是禁制的問題,它們從來沒有被真正的控制,現在只是解放了自我!若是不信,找幾個眼睛好的帶腦子的,多查幾頭海獸,多查幾遍!這已不是懷島一地之事,你們要想想怎麼面對近海危機!」
鄧文畢竟是把握實權的大宗長老,不似楊柳這般不經事,抬手封住了白玉暇的口舌,壓制情緒,冷靜地道:「先將此人看押,不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