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竟引發了混亂規則的全面碰撞!
好似落進油鍋里的一點火星,立即便引發了爆炸。
此地并非東海龍宮,而是東海龍宮之外的界域。危尋和祁笑殺進東海龍宮的兵鋒,被一路倒推出來,而后且戰且退至此,直至被海族大軍包圍。
而危尋此刻一滴道血所引發的變化,絕不僅僅局限在方寸之地。規則的爆炸似星火燎原,頃刻波及整個界域!
如果將一界規則比作海,此刻就是漣漪驟起,俄而波瀾壯闊。若這個界域徹底崩潰,那麼海族大軍的包圍也要隨之崩解。
絕大部分海族戰士,都不能在一個界域的崩潰中存活下來。無冤皇主在掌控大軍,調動兵煞之力的同時,也理所當然地要替整個軍陣承擔危險。他要替麾下的每一個戰士對抗界域崩潰,也就必然不能給予危尋太多的力量。
于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只秀麗的靴子。靴子本身并無殊異,特別的是靴子的主人。
這是一個瘦高的女子,穿著一身繡紋詭異的祭袍,頭戴月白色祭冠,她只是走出來,走到視野中,隨意地踏落她的靴子。
殃及整個界域的規則爆炸,一時頓止了!
她踩住了規則漣漪!像是踩死了那種名為「崩潰」的東西。讓本該繼續的一切得以繼續。
玄神皇主睿崇!
說是龍種,本身有部分龍的血脈,但其實并不表現「龍」的一切。
因為她走的是神道,如今陽神成就,名證皇主,早已無拘于龍血。但龍族仍然認可她,將她列入譜系。
此界的崩潰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
但那一滴道血卻在此之前,就穿透此域。
如此巧合的,當它落下之時,迎接它的剛好是一條五光十色的界河。
鮮紅的血珠迅速被破碎的規則所分解,而這滴血珠上所殘留的來自于沉都真君的道則,一瞬間崩潰了。恰恰被分解的那一刻,恰恰在破碎的規則里,撥動了所謂的「破碎」。
于是。當睿崇踏平規則漣漪,占壽重新將危尋拉入視野。那變幻流彩的眼睛,看到了色彩斑斕的河!
界河位移了!
且是如此巧合的橫亙在危尋和占壽之間。神通,卜數只偶!
無拘天意,機緣巧合。
危尋踏足絕巔,反溯道則,己心即天心,早已不束于「天意」、「我意」,萬法萬念皆自然。
如此才可以在大軍圍
困之時,在兩尊海族皇主的壓迫下,相逢自己的巧合。
對于占壽、睿崇這樣的絕巔強者,界河根本就不能成為阻礙。他們即便赤身橫趟界河,界河也無傷其身。
但界河于迷界的特殊性在于——它是唯一連同各個界域的通道。
也就是說,在這條界河出現的此刻,危尋已經退到了另外一個界域里,脫出了海族大軍的包圍圈!
占壽毫不猶豫,一步跨過界河,緊追其后。
玄神皇主則是隨意一轉足,祭袍旋舞,身影已無。
危尋在倒退,手提四尺長劍,不見半分煙火氣。但此界的空間、元力,都在「送」他。他仿佛在被推著走,如立潮頭,隨波遽遠。
但占壽亦如影隨形,始終不曾讓他脫出視野。
兩位絕巔強者一追一逃,瞬間轉換了五個界域——不是危尋不想回近海抑或去滄海,是那位并不顯露身形的玄神皇主,鎮住了他脫離迷界的路。
而就在下一刻,危尋擰身一轉,于潮頭回劍。長劍所過,竟泛起流彩瞬轉的鋒線!
他竟要劍開界河,再分一域!
如果說先前的界河位移,是站在神通盡頭,對「道」的運用。現在則是毫無保留的絕巔戰力的強壓,強行以力破界!
但虛空中探出一只肅殺的白色的小手,于不可能之中實現了可能,恰恰捏在劍尖!
又有一只胖乎乎的青色的小手,按在了劍格之上,反推危尋之虎口。又有一只結實的黃色的小手,握成拳頭,砸在劍身,砸得長劍下沉!再有一只滾燙的紅色的小手,擋住了劍刃,蜷卷劍鋒。
更有一只冰冷的黑色的小手,落在劍柄之上,觸及危尋五指,似要與他合握此劍。
白、青、黃、紅、黑,睿崇所馭之五行嬰神!
此嬰神不避神鬼,不死不滅,任意穿梭五行,而附著玄神皇主之意志,自生道則,自成五行神鬼小世界。于此鎮壓危尋!
危尋早已被重創,那一滴道血就是本源受損的表現。此刻被睿崇強勢截停,道則相迫,便有絲絲縷縷的劍光,起于周身。
一身獨照,劍氣如月。
此刻后有睿崇虎視眈眈,劍有五行嬰神相鎮,前有無冤皇主步步緊逼。
危尋獨握長劍,在這一刻劍氣升騰高懸,道則凝現下沉。
以他為中心,浮現了一座虛幻的、殘破的、有著荒涼氣息的城!此城自虛而實,也不過是發生在一瞬間。
滿目斷壁殘垣,而這般強悍厚重。
白、青、黃、紅、黑,五只小手被此城的力量所約束,強行拽出了五尊哇哇亂叫的嬰神。金木土火水,尋五方,鎮五行。
此城風水絕佳!
五行嬰神被強行鎮于此城下,無冤皇主被阻隔于此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