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同時跟象國和旭國做馬匹生
意,而在星月原巋然不動。也就是在前次星月原之戰的時候遷徙過一次,戰后很快又回來。
此時的熊伯辰正召集了一班長老在議事。
以眼神止住了其他人的躁動,警惕地看著剛剛踏進門檻來的和尚:「你是何人?若是真佛,何不摘下斗篷,一露真容?」
僧人只反問道:「你們為什麼一直派人盯著白玉京酒樓?」
熊伯辰的臉上頓時不好看,冷道:「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出家人,少管閑事為妙。」
僧人用一種背誦范文的姿態,十分認真地道:「我跟白玉京酒樓有緣,不得不來說一句公道話。人家剛開張,又沒有得罪你們,這樣很不好的。星月原這麼大,天風谷那麼遠,你們做的生意也不同,人家又不會影響到你。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后讓你們這樣做的,你可不可叫他不要再這樣了?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十年和尚怕老虎,大家何不坐下來講道理。」
態伯辰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你是哪里來的和尚?和白玉京酒樓有什麼緣?」
年輕僧人驕傲地說:「我是三寶山的和尚!至于緣分嘛,是剛剛化來的!」
「去恁娘的剛剛化來!」一聽是如此名不見經傳的三寶山,人們就格外地無法容忍敷衍。旁邊的一名馬場長老霎時拔刀而起,大罵著一刀斬向此僧人:「耍老子們蠻?」
「劉長老不許沖動——」熊伯辰佯作阻止,也順理成章地阻攔不及。看著那狠厲的一刀愈來愈近。
年輕的僧人卻也紋絲不動。
鐺!
劉長老的快刀斬在和尚胸膛位置,但只帶出了一長溜的火星。
根本連僧衣都斬不破!
在滿堂驚駭的目光里,年輕僧人小心地摘下了斗篷,露出那張干干凈凈的臉。
這斗篷自他從師弟頭上摘走后,就從未離身,此時亦是先將它收回儲物袋中。
然后這個五官清秀的和尚開始卷袖子,笑容十分燦爛天真:「吶,是你們先打我的哦。」
===第十七章 門下===
且不說長林馬場自熊伯辰而下一共七名高層被吊在議事廳吊了足足三天,也不必說什麼永興幫的堂口連夜垮塌,黑虎堂的鎮宗黑虎神秘失蹤……
總之白玉京酒樓的開張非常順利,很快就生意爆火,叫白玉瑕準備的諸多手段,竟無用武之地。
區區一座酒樓,自不足夠白玉瑕發揮才華,哪怕白玉京迅速成為星月原第一酒樓,也完全算不得什麼。
只是姜望擺出要在此常駐的架勢,他也就做足了長期發展的姿態。
至于姜望想釣誰,姜望不說,他也就不問。
說句不自夸的話,與齊景兩邊的外交關系如能處理好,他完全具備馬上在星月原建立起一套國家體系的才能。
當然,一個先天不足、注定沒有發展空間的小國,也不是他白玉瑕能看得上的。
武安侯已去爵,博望侯當然也是一個好選擇。
有姜望的交情在,有博望侯重玄勝幫忙干預,他在齊國肯定不缺機會。
勾心斗角利弊權衡,他也是自小在世家名門里鍛煉出來,不怕在大齊官場里混不出頭。
可他當初選擇離開越國,不就是因為人們都權衡利弊,他看不到一丁點擊敗革蜚的機會嗎?他跟著姜望,是為了靠近傳奇,親眼見證傳奇……也要成為傳奇。
天風谷并不小,之所以在這片平原上有如此罕見的開拓,多是人為因素。
谷下像是一個巨大的街區,蔓延開蛛網般的峽道。
白玉京當然在最主要的「街道」上,倚峭壁而建成。
白玉瑕憑樓遠眺,恰看到一個身穿短襟麻衣、腰間掛一柄柴刀的年輕男子,踏著仆仆風塵,從人群中走來。
他的目光定止,而此人也在街心停步。
現在人流成了潮水,這人成了礁石。
其人以礁石般的姿態,定在這里,而將視線挑來高樓。
喧囂一時靜止,風也不再流動。
兩個人的視線,先于刀劍而交鋒。
白玉瑕認得此人。
在道歷三九一九年去過觀河臺的人,沒有人會不認得林羨。
無匹之鋒芒,無拘之神通。
一別經年,曾經的那種稚色已是不見了。
現在的林羨,沉默,篤定,堅忍。隱隱給白玉瑕一種熟悉的感覺。
在沉默對視一陣后白玉瑕才意識到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現在的林羨,有點像以前的姜望。
只不過現在的姜望,又多了點王侯風流,多了點曾經站在權力頂峰的威儀,多了點世所仰望的波瀾不驚。
而這些,或許以后的林羨也都會有。
「請回吧林兄。」白玉瑕道:「仙人不見客,遠俗事耳。」
姜望長期閉關,白玉京十二樓根本隔絕內外。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力主持,而之所以拒林羨于門外,是有原因的。
白玉京酒樓開業的第二天。
容國太子就親來星月原,備禮十車,求見姜望。
也被他代姜望拒絕。
昔者齊國太廟獻禮,姜望、重玄遵封侯那一次,容國太子曾親去朝謁,就是為了求得齊廷的更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