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自是攙住,不讓他拜:“好久不見了元辰,難為你還記得我。”
慶火元辰神情激動:“慶火部是為什麼才有今天,我怎會忘記?”
他看向姜望身后:“這些朋友是……”
姜望笑著介紹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和我來自一個地方。”
“來,回家說。”慶火元辰熱情地引路:“當年您來慶火部,咱們沒什麼可招待的,頗多怠慢,今日我們一醉方休!”
“不忙。”姜望與之把臂同行:“我這次來有要緊事,耽誤不得,你先帶我去見你們族長。”
慶火元辰臉色黯了下來:“他們說有人要找老族長,我就猜到是您回來了。老族長他……已經戰死。就在咱們征戰生死棋的時候,無支地窟覆滅,里面所有的戰士都犧牲了。老族長尸身都不完整,只剩一顆頭顱。”
姜望呆了片刻,終也是只能回以一聲嘆息。
但他旋即想起來慶火其銘曾經說過的地窟被攻破的可怕后果,不由得道:“那你們……”
慶火元辰聽懂了他的疑惑,搖頭道:“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星獸屠盡了鎮守戰士,卻沒順勢攻破地窟,沖出地面沐浴天樞星光。我們猜想,可能是老族長死之前,也把那些星獸消滅得差不多了,致使它們沒有余力再破門。”
這個猜想不怎麼有說服力。
對于浮陸世界的力量層次,姜望有個大概的判斷。
敖馗以乞活如是缽封鎖此界,那黃銅色的天穹明晃晃的在那里,如此明目張膽,卻并未有浮陸強者將其擊破。
可見浮陸雖大,卻并不存在洞真層次的強者。但凡有個能打的,也沒道理會容忍一個喪家之犬將自己鎖起來。
換個角度說,浮陸若有那等強者,敖馗又怎會放心藏寶于此?
今日的慶火元辰赤甲披身,地位尊崇。臉上八道火紅色的斜線,修為直追當年的慶火高熾。
而昔日慶火部最強者慶火高熾的實力,大約同普通的外樓境修士相差仿佛……在連玉嬋劍下都走不過一合。
要說慶火高熾能在全軍覆沒的情況下,把星獸消滅得寥寥無幾,這實在不能讓人信服。
當然,彼時慶火部的實力在浮陸排不進前百,比起赤雷部要弱小得多。
在奪得王權之后,又經過了四年的發展。慶火部的實力明顯有了大幅度的躍升。今時今日慶火部最強者的實力,興許能有神臨?
姜望打算之后自己再去無支地窟再看看,只問道:“那你們部族,現在是誰做主?”
“是慶王。”慶火元辰補充道:“就是您當初來的時候,無支地窟的戰士統領。他承老族長遺命,接掌部族。在生死棋爭后,加冕為王。”
原來是慶火衡!
姜望道:“方不方便安排我們見一面?”
“交給我吧。”慶火元辰道:“相信王上也很高興見到您。”
說著,他遲疑了一下:“您的這些朋友,先去我家歇息一陣,如何?”
以凈禮等人的實力,只要不撞上老龍敖馗,在浮陸世界基本沒有出事的可能。姜望便道:“那就麻煩你了。”
慶火元辰一面遣人去稟報慶王,一面親自帶著姜望等人去他的將軍府。
等到安頓好凈禮等人,擺上酒席,慶王同意接見的諭令也已傳了過來。
姜望招呼了一聲,便隨慶火元辰往宮里去。
慶火部真是脫胎換骨了!
曾經一眼看去,所有的建筑都是簡陋的,粗糙的。就連最重要的建筑火祠,也修得跟齊國某個小鎮里的城隍廟似的,甚至還有不如。
而現在一路走來,不乏華屋高樓。慶火元辰的將軍府便占地極廣,院落深深。慶火部的王宮,修筑得更是大氣堂皇。
見面的地方在膳殿。
慶火衡頭戴王冠,身披華服,仍是滿臉絡腮大胡,但威儀已不同于舊時。
在地窟里廝殺時的豪爽,倒還是保留了下來。袖子高高擼起,一邊啃著豬腿骨,一邊直接問道:“臨川先生這次過來,是為了看看舊友,還是別有要事?”
當初在王權之契上,姜望簽的名字正是張臨川。
他欣賞這種直接,便也直接道:“天空的變化王上可知?”
慶火衡啃著啃著,把腿骨一放,苦笑道:“我這里已是人心惶惶,諸部飛信,多有不安。窮搜典籍,不解其變。看來臨川先生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的臉上沒有代表修為的火線。
也不知是加冕為王的特殊,還是代表修為已經進入另一個層次。
那王權圖騰果真神異。
“青天之上有來者,每為任務而來。”姜望施施然在長桌這邊坐下來,與慶火衡相對,而悠然地看著他的眼睛:“上一次我來這里,是為了幫你們贏得王權。這一次我來這里,是為了幫你們拯救世界,幫你成為救世主。”
“救世主?”慶火衡接過侍者奉上的熱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怎麼這個世界要毀滅了嗎?”
當了幾年的王,他也的確不同于以往。明明心里已經緊促起來,面上卻還能保持平靜。
姜望沒有什麼時間與他玩權力的游戲,也懶得慢慢試探、迂回,展現合格謀略家的耐心。
“你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