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代表世界意志的疾火毓秀,和代表浮陸歷史里那個神秘存在的慶王,浮陸世界還有另外的一股力量。
如此也能夠解釋,為何已經掌控局勢的慶王,現在還能如此有耐心。
包括敖馗在內,他們這些天外來客,真像小貓誤入了獅虎群。他們彼此還在呲牙爭殺,殊不知誤闖了真正勐獸的角斗場。
何其危險!
疾火毓秀繼續說道: “在 “我”還沒有誕生的時候,她們就來到了這個世界,彼此斗爭不休。真正平靜下來,還是圣狩山矗立的那一次——那時候這里還是一個充滿生機的世界,世界本質以健康的方式在成長。
她屠盡浮陸生靈,放養惡鬼,使這里成為惡鬼之世。等到 “我”降生為惡鬼,掌控惡鬼的力量發起抗爭,她便干脆地回收了布局,一夜之間將惡鬼清空,盡數獻祭,從而獲得了我難以想象的力量,真正將她的對手鎮壓。以至于在后來的年月里,涯甘湖始終風平浪靜。
那時候我以為的抗爭,其實全部是為他做了嫁衣。
這樣的事情,在很多年就已經發生過一次。我想她無非是又要重演。惡鬼是她的資糧,浮陸人族也不會例外。
她種的莊稼,她都要吃掉。”
種億萬生靈如種莊稼,到季收割進食。
這是太血腥的一句話!
而慶王并不否認,他甚至笑道: “世間的唯一真理,就
是弱肉強食。就像墨家的螞蟻,剛剛吃掉了那條龍。這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嗎?”
“所以你也想吃掉我們嗎?”白玉瑕問。
慶王并不立即說話,而是隨手一招,將已經飛到他身前的疾火部巫祝,一把擒住。
他就這樣坐在他的王座上,拿住這個可憐的巫祝的脖頸,輕輕一吸——
疾火部這個可憐的巫祝,連聲慘叫都沒有,便化成一縷火焰,被他吸進了鼻孔里!
再沒有比這更直接的回答。
慶王的表情滿足極了,他以一種審視美味的目光,在白玉瑕、連玉嬋、凈禮、姜望身上掠過,溫和地說道: “對于你們這些可愛的小天才,我不想用 “吃”這麼難聽的字眼。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和我一起……一起回到偉大。”
在他身后,巨大的創世之書已經成形,所有飛來的泥版書,都自然的融入其中。
與這個世界同頻的古老氣息,伴隨著那不斷翻頁變幻的創世神文,而變得愈發濃郁。
慶王因此更見強大!
這時候他聽到一個聲音說—— “你一點都不偉大。”
說話的人坐在地上,坐于鮮血染紅的泥土,渾身籠罩著尸氣,卻顯得那麼干凈,明澈。他的腦袋一毛不生,他的內心一塵不染。
他的臉色很虛弱,但是慢慢地站起來,此時他已度盡所有血尸,化去所有的業,他看著慶王,很認真地說道: “你造了很多的孽,你的心已經臟透了。”
偉不偉大、如何評價其實并不重要,在生死的對局里,強弱才決定勝負,善惡毫無意義。
唯獨這個和尚是這麼認真。他執拗的覺得,好和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是麼?”慶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他一邊笑,又一邊探手,去拿疾火玉伶的脖頸: “小和尚,好叫你知道——關于偉大,弱者無權定義。”
疾火部的族長,已經被他握在掌下,他輕柔地翕動鼻翼,正要吸這一口氣——
便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
無助的被他拿在掌心的疾火玉伶,在這一刻突然爆發出極致璀璨的力量,身外華光耀眼,身內如噴發火山。那本來柔媚的臉,一瞬間被火焰所覆蓋。
那一瞬間膨脹如烈日的強大力量,橫于高穹,炎炙王座!
===第六十九章 掌心塵埃===
疾火玉伶竟然擺脫了王權的束縛,向慶王發起進攻!
不。不是擺脫。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被王權圖騰束縛!
她刻意地受命飛來,羊作被控制,就是為了此刻,為了打慶王一個措手不及。
其身外爆發的力量是璀璨星光,發于那枚顯貴而尊的玉玨,這股力量之龐巨,竟然將慶王的五指沖開。
在這股力量的裹挾下,白色的玉玨轉為紫色,驟然崩碎又重組,化成一枚紫色的短梭,以無與倫比的速度,貫穿了慶王,并在慶王的胸膛部分炸開!
其威能之恐怖,在那赤紅色的、火焰化的身體里,炸開了一團紫色的星云!
非止如此。
那枚玉玨只是姜無邪留下來的保命之物。
疾火玉憐這樣的女人,怎會沒有自己的手段?
慶王全身火焰化,她亦全身流焰。她身上的火焰有別于慶王,乃是疾火部獨有的橙色。
她的長發如焰蛇狂舞,烈焰在她臉上烙下橙色的火紋
這無損于她的美麗,只叫她在柔媚之中,多出幾分威嚴。
從***在外的皮膚可以看到,她全身都被橙色火紋所覆蓋。
她并沒有全身火焰化,仍然保持著人身。可人身如此,竟然呼應了天地,繞過圖騰,溝通了此世關于火的本源!
她雙手虛握,如握無形之槍。
一言不發的,極其兇狠地往前一挑,挑出一桿橙色的烈焰之槍,劃過玄之又玄的軌跡,直接扎在慶王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