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這麼大張旗鼓,聲勢喧嘩,不就是知道老子在這里喝酒,想要挑戰老子嗎?算你有勇氣。來吧,鐘離大爺給你一個機會,就在這里賜你一敗!”
“癔癥了吧!?”項北提戟就走,他覺得自己再呆下去也會很蠢。
這麼多人看著呢!
鐘離炎“嗬”的一聲,一記烈焰熊熊的重劍,已經斬在了項北前路,將高穹都斬出了一道焦痕。
“鐘離大爺當面,豈容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挑釁了爺爺就跑,沒門!”這一劍明明輕描淡寫,卻有威勢如此之重!
在天空中留下焦痕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比起姜望上次與之在太虛幻境里的交手,顯然他變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這世上天驕,果然誰都不曾閑著,誰都不肯怠惰。
項北從來不是個脾氣好的,都懶得去辯解自己到底有沒有挑釁這廝,一瞬間身拔數丈,抬起蓋世戟,吞賊鬼氣張熾天穹,反身就照頭砸落:“既然骨頭癢,今日打得你叫爺爺!”
左光殊還不知道姜望已經和項北交流過一回,這會還真以為項北是來找鐘離炎,路都走不動了,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姜望不湊這個熱鬧,他可不想暴露行蹤,一扯左光殊袖子:“快走。”
“你先走吧。”左光殊把手一揮:“我看看熱鬧。”
姜望一時無言。
現在的年輕人,變心也變得太快了!
剛還說想跟姜大哥邊走邊聊,多聊幾句呢!這熱鬧有這般好看?
姜望戀戀不舍地狠看了幾眼戰場,終是顧忌行蹤暴露,咬咬牙轉身離去。歸于人海,獨自洄游。
鐘離炎和項北越斗越激烈,越戰越往高處,殺得云煙滾滾。
酒樓之中,伍陵意態從容地為自己倒了一盞酒,拿著自帶的鏤空的象牙筷,抿一口酒,嘗一筷小菜,瞧一眼廝殺。
滋味甚美。
人生之樂何極也!
在某個瞬間,他心有所感,低頭看著街上的人群,隱約好像看到了一個印象深刻的背影,但用目光仔細去尋,卻是尋不見。
他只作恍惚。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許久未有聯系的好友革蜚。
說起來,自那次山海境一行后,他與革蜚的關系已是生疏了。
他其實并不介意他于山海境戰死之后,革蜚落荒而逃。但想來革蜚自己是會介意的,自那以后竟無一信傳來。
伍氏內部事繁,他也未去聯絡。
人在長大之后的友情,并不會在具體的某一天消失,而是在你忽然驚覺的時候,已經不存在了。
伍陵決定抽個時間去越國看看老友,人生在世,要遇到志趣相投的人,不是那麼容易。
此時他想,是不是因為他也沒有主動聯絡,所以讓革蜚以為他介意呢?
赴楚悄然,離楚亦無聲息。
還在回星月原的路上,姜望就迫不及待地聯系了重玄勝。
虛澤明之事,實在不能說簡單聽聽就罷了。
淮國公讓他安坐星月原,盡量不要出門,是念及他已經離齊,不必招惹麻煩,能夠置身事外最好。
但太虛幻境發展到今時今日,已經席卷了太多人的生活,因它而引起的狂瀾,誰能置身事外?
“虛澤明這件事情有很大的問題,時局將變!”在星河亭中,獨孤無敵語氣凝重“你有沒有做好準備?”
甄無敵用蘿卜一樣的手指,揉了揉肥大的腦門:“你才知道?上次我就提醒你了吧?”
獨孤無敵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你上次說太虛卷軸多了很多任務,其中就有一部分是為虛澤明打掩護的?”
“還不夠明顯嗎?”甄無敵反問
明顯個什麼!
幾千個任務里,零星地摻雜幾個掩護虛澤明的任務。而且這種任務必然隱晦,在表面上絕不可能同虛澤甫有聯系。
譬如交付一條船只到海門島。
運送一些貨物到有夏島。
諸如此類的任務加起來,最后造成某條航路的堵塞混亂。虛澤明便趁著這混亂抽身。
接取任務的人,都是簡單地執行著任務,但在事實上已經完成了對虛澤明的掩護。
似此等設計,如何能一眼就看出問題來?
除非是正在追索虛澤明,才有可能從虛澤明的逃竄軌跡里產生聯想。獨孤無敵身在星月原,沒有任何情報,哪里來的聯想?
當然,這是從獨孤無敵自己的角度來思考。
從甄無敵的腦子出發,這確實是已經很明顯…………
獨孤無敵埋怨道:“意思是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你怎麼不早說!”
“你應該說——”甄無敵糾正道:“重玄勝啊你怎麼不說得直白點呢?”
“對啊!你怎麼不說得直白點呢?”獨孤無敵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甄無敵一時噎住。
兩人關系好成這樣,他在智商上的嘲諷已經毫無傷害。
獨孤無敵沉吟道:“我總算知道…………章守廉為什麼一定要死了。”
甄無敵略想了一下,才將這個名字和那個號稱安邑四惡之首的魏國國舅聯系起來——還是他有意收集地獄無門的情報,才見過這個名字。
他不由得笑了:“說說看。”
獨孤無敵道:“我之前接了個刺殺章守廉的任務,在行動時就發現了,魏國和太虛派早有隱秘合作,章守廉就是這個聯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