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渭孫在心里撇了撇嘴,但嘴上很捧場:“你真有覺悟!”
黃舍利暫收了笑容,轉頭看了他一眼,很
是認真地強調道:“慕容龍且對龍宮宴不屑一顧,其他人也都興致缺缺。這次就咱們兩個過來,你可別給咱們荊國丟臉。”
荊國太祖唐譽殺神池天王,填神池,建城計都,算是親手抹掉了水族最后的余暉。荊國人對長河龍宮,向來是不甚尊重的。
不過這也并不影響黃舍利和中山渭孫過來赴宴,該發的請柬,長河龍宮也不會不發。
“既然是咱們兩個過來。”中山渭孫皺眉道:“為什麼你只是讓我不要給荊國丟臉?”
黃舍利眉頭一揚:“你打得過我嗎?”中山渭孫頓時把皺緊的眉頭撫平了。
當初一起參加黃河之會,他在外樓場,黃舍利在內府場。他止步于外樓四強,黃舍利是內府第二。應該來說,他還是略勝一籌的。
但現在同為神臨,他確實已經不是黃舍利的對手了.
為此他已經被自家爺爺揍過不知多少回,罵他不爭氣,沒用,丟中山家的臉。
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有什麼辦法呢?逆旅那種神通,根本就無解啊。
“你看看你,龍宮宴上又不是你和我比。”作為荊國難得的斯文人,中山渭孫始終彬彬有禮:“我的南明離火也不是吃素的。
“那是吃什麼的?”黃舍利問他。
“說到吃呢,聽說這次龍宮宴可有不少稀世珍饈,還會再現一些以前以為失傳了的上古名肴......”中山渭孫道:“咱們可得注意用餐禮儀。不能讓人覺得我們荊國沒飯吃。
黃舍利哈哈一笑:“我正要大快朵頤!”
中山渭孫心想,你在荊國天天欺男霸女,出了國也不知收斂。難道旁人都會讓著你麼?嘴上卻道:“你想吃什麼?到時候我幫你搶。”
黃舍利搖搖頭:“你不懂。”
“七巧紫芝?鳳鳴螺?”中山渭孫一個勁兒地猜。
“便是龍肝鳳髓,又有甚麼好吃?”黃舍利嘿然一笑:“須知秀色可餐!”
中山渭孫用商量的語氣道:“在長河龍宮用龍肝鳳髓這個詞語,是否不太妥當呢?”
黃舍利不耐煩道:“別讀了幾本破書,就天天想著給人上課啊。”
中山渭孫認真地道:“我是擔心傷害長河龍宮的感情,畢竟咱們乃是神池上邦,列國表率。”
荊國自稱神池上邦,景國號為中央大景帝國,齊國以東國自謂,以前的旸國甚至號稱天國......總之都是有這些厲害名號的,怎麼威風怎麼來。
“什麼表率?干仗的表率嗎?”黃舍利笑著高舉拳頭,做兇狠誓師狀:“干他姥爺的!”中山渭孫勸道:“舍利姑娘講話不要這麼粗魯嘛!”
黃舍利斜睨著他:“差不多得了啊,不說你你還來勁,少跟老娘裝斯文!”
“你可以不同意我的意見,但咱們都代表國家的形象......”中山渭孫仍然溫和:“我不懂舍利姑娘的意思。”
黃舍利咧嘴一笑:“不是你在太虛幻境里放飛自我的時候了?趙鐵柱!”
中山渭孫悚然一驚,好險反應過來,沒有應那一聲。臉上一下子就紅了,憤慨地道:“你怎的憑空污人清白?”
黃舍利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中山渭孫在原地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要是不知道趙鐵柱是誰,為何會覺得這個名字是污了自己的清白?
一時間他面如白紙。完了,全完了!
趙鐵柱在太虛幻境里指天日地破口大罵動輒問候祖宗十八代,得罪的可不是一個兩個。黃舍利是怎麼知道的!?
從來仙人下山,凡人登山。
一個容貌平平但氣質卓然、腰間掛著青葫蘆的人,沿著石階,慢慢走上山去。
石階旁的一株老桃樹,忽地搖動枝丫,橫來一葉,攔在道前。
“徐三!”這株老桃樹,竟然發出聲音來:“你來這里做什麼?”
徐三有些驚訝:“您怎麼在這里?”
“掌教大老爺命我看在這里呢!”老桃樹搖搖枝丫:“此路不通哦。
老桃樹嘴里的掌教大老爺,自是當代大羅山掌教,也即這一代的混元真君,《混元降生經》之執掌者。
這位大人物的口諭分量之重,自是毋庸置疑。
徐三也是大羅山的出身,故而還能在此說上幾句話。
他拱了拱手:“龍宮宴將開,龍宮的請柬也送到了。朝廷的意思,是讓太虞真人去一趟。
老桃樹的聲音變得嚴肅了:“太虞真人雖然回歸道門,不再隱匿身份,卻也不意味著他就成了一柄誰都能取用的劍。不要總用這種無聊的事情打擾他修行!”
徐三不免有些羨慕:“掌教為了太虞真人能夠清凈修行,竟然調您來此守著。道歷新啟以來我從未聽說過誰能有這般待遇..
“錯了!”老桃樹糾正道:“你以為太虞真人是何等樣人?他會在意那些人的在意嗎?掌教大老爺命我守在這里,不是為了讓我幫忙攔住那些不相干的打擾。是免得有太多人不知分寸地找死,讓我能救一個是一個。”
徐三道:“那龍宮宴......”
“龍宮宴有什麼了不得的?”老桃樹很不客氣:“當年我也去吃過酒,不過如此!”
“但還有一個情況。”